由于之前连锁山和苏晚城过了两招,引发的强烈冲击将罗冲所在的小画舫荡出去了十多米,眼下也就相距三十米左右。
当然,这点距离对于内力高手来说委实不算什么,等同于近在眼前。
罗冲刚刚说了,既然宰了徒弟,今天就不妨再干掉师傅,这番话并没有激怒连锁山,毕竟是宗师级的人物,不可能连这点修养和气度都没有。
但他们那艘画舫里的另一个人可就不乐意了,嘭的一声,一层舱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身材雄壮的大汉从里面出来了。
“无知小儿,敢对师尊无礼?”
这位老兄吼声如雷,从甲班上一跃而起,横渡湖面二十米,身子一沉,轰地一声,脚底下放了空气炮一样,把湖水炸出一个大坑,利用这股冲力高高跃起,再度跨越了最后十米,朝罗冲的小画舫当头砸落。
水花四溅,湖面震荡,这股子气势相当惊人啊。
并不是他轻功不好,区区三十米都跨不过来,还得半途借力,而是这家伙根本就不曾修炼过轻功,全靠着强横内力和一身蛮力来实现这种飞跃。
正所谓术有专攻,若只以这个世界的武力水准来衡量,谁若是小瞧了他,那就净等着吃亏吧。
只不过,他现在遇到的这个人是……
罗冲甚至都没有半途拦截,眼睁睁瞅着他当头砸落,就像炮弹一样,似乎能把整艘画舫都给砸成粉碎。
按理来说,他也是可以办到的,但事实却是,最后一米高度时,他却变成了羽毛般轻飘飘的,雄壮身躯还在空中左右飘荡了几下。
不说这情景落在别人眼里有多么怪异,前后的巨大反差把他自己弄得都要瞬间吐血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了羽毛?
人还是那个人,但这一瞬间,他在思想上就觉得自己变成了羽毛,或是极为松散的一团棉絮,别说砸不碎别人的船,连个生鸡蛋都打不破。
这一瞬间,对面画舫上的连锁山神色骤变,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弟子情况不妙,接下来很可能非死即伤。
这个弟子名叫赫努,虽然性格莽撞,但实力不弱,他对罗冲主动发起攻击的行为,连锁山并没有阻止,脑子里的念头是,让弟子先上,试探一下对方的深浅倒也不错。
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手段如此诡异,自己都没有看明白,他对半空中的赫努做了什么。
身高接近两米,宛如战神的赫努大汉,轻飘飘落到了罗冲面前,瞪大了一双牛眼,似乎也在无声询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体格挺大,却是个空壳,都这么虚了。”
罗冲轻轻一推他,大块头便向后一倒,倒下时,刚才那泰山压顶的强横落势又回来了,只可惜……
砰!
后脑勺正磕在船舷边粗如小腿的木柱上,咔嚓,木柱粉碎,他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昏迷之前的一瞬间,赫努还在寻思:刚才为什么会变轻?现在怎么又重了?我的横练功夫呢,为什么这么痛?
然后就晕了。
三十多年的横练功夫,早已达到了刀枪不入之境,却被一块木头撞晕了过去。
“活捉了一个。”
罗冲脚下一挑,踢石子一样,把这个大块头踢进了船舱里,对白虎侍卫说:“四象天阵白虎绝脉,把他封印!”
什么白虎绝脉?哪儿教过我啊?夏凝雨当然晓得,咱家这块将军又开始调皮了,便以自己擅长的功夫暂时闭住了赫努的周身穴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另艘船上的连锁山虽有着宗师级的武力,却也来不及救助自己的徒弟,眼睁睁看着他落入敌手。
当然了,以连锁山的能力,倒是能做到瞬间飞跃过去,可这会儿心里面也在含糊着呢,根本看不明白罗冲到底施展了何种手段。
在他的观念里,根本不认为这是武学手段,而像是某种邪术,貌似,西域那边就有类似的巫术,可令人在不知不觉中晕厥当场,颇有些防不胜防。
他还真的猜对了,罗冲并没有施展超越这个世界的法术体系,正是西方国度的某种巫术,只不过是个加强版的而已。
这一刻,湖面上宛如凌波仙子的苏晚城,眼神里同样蕴含着一抹震惊之色,委实没有料到,罗冲竟可以这般轻易的搞定赫努,换做自己,也得十多招才能办到。
当某件事超出了他们的认可程度,心理上就会自我催眠一般的顿然否定:这绝对不是武技,而是某种邪术。
“当初,我就是这么干掉段干穆勒的。”
罗冲又开始随口乱编:“无声无息,他就倒了,然后,轻轻松松走过去收割人头便可。我记得很清楚,那把刀已经砍钝了,段干穆勒的肌肉又相当结实,来来回回切了好多下才弄了下来。”
连锁山和苏晚城还能保持着神色不变,画舫二层里的那个头发上还在滴水的小丫头可就……她捂着脸,心中暗呼:这个人好邪恶啊,难道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专门收割人头的魔鬼?
这么说并不过分,算起来,青原军上上下下已经有一千多个人头化作他的军功了。
连锁山在对面画舫上转头看向苏晚城,对她笑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看吧,你们晋朝又冒出来一个怪胎。”
表面上状态轻松,但笑容里还是隐含着一丝苦涩。因为,这个怪胎还没有正式出招呢,就给了自己无法形容的莫大压力。
苏晚城默不作声,同样也是看不明白罗冲到底是怎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