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冷秋波终于反应过来,却越发气得白了脸,抖抖索索地怒声指责:“文星!你太过分了!姜绮蝶不守妇道,与人私奔,哪里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拼死维护?”
舒文星刷的抬头,语声冷冽:“请母妃不要这样说绮蝶,她是被冤枉的!当年的事根本另有内情……”
“你胡说!”索天滟唇角带血,嘶声尖叫,“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就是与人私奔、弃你不顾了,你还为她说话!?”
舒文星冷冷地看她一眼,宛如看着一堆令人恶心的垃圾:“你以为当年你做的一切果真那么隐秘吗?需知人在做,天在看,你欠了什么,早晚都是要还的!”
索天滟登时脸色惨变,恐惧得仿佛见了鬼魅:“闭嘴!闭嘴!不许胡说八道!我什么也没做!我没有!你再胡说,本公主饶不了你!”
然而这一次,冷秋波却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索天滟的样子告诉了旁人四个明明白白的大字:做贼心虚。难道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端木幽凝同样看出了端倪,立刻上前一步说道:“娘娘,草民已不便在场,先行告退。”
“你别走!”舒文星居然脚步一横拦在了她面前,咬牙说着,“今日之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怕是不能善了,我一死不足惜,但请你务必将真相告知我的家人,我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索天滟急怒交加,跳着脚大喊大叫:“舒文星!不准胡说八道听到没有!?你若敢污蔑本公主,本公主定要将你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舒文星冷冷地看着她,淡淡地挥了挥衣袖:“当年你就是这样威胁绮蝶,她才不得不留书出走的,是不是?”
索天滟一愣,眼中的恐惧已经装不下:“你胡说!本公主听不懂你的意思!”
舒文星根本不理会她,转身就要对着冷秋波开口。端木幽凝苦笑,抢先跨上一步:“娘娘……”
“宁公子,你便留在此处做个见证。”冷秋波挥手阻止了他,一脸坦荡荡,“皇家并不像世人想象得那般藏污纳垢,无论此事真相如何,本宫都会将其公之于众,自然不怕你听到!”
端木幽凝无奈,只得答应一声退到了一旁,只管静静地听着。索天滟依然试图阻止,冷秋波却早已重重地盯了她一眼:“滟儿,你也不准再阻拦,今日母妃定要听文星说出个子丑寅卯,看看究竟谁是谁非!”
索天滟急得几乎吐血,却不敢不听,不由狠狠咬牙瞪着舒文星,紧急思忖着应对之法。
舒文星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垂首瞧着地面半晌无言。许久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气,淡淡地开口:“当年之事母妃都已知晓,宁公子却不清楚,儿臣便从头说起吧!”
姜绮蝶并没有太高贵的出身,她的父亲是学士府的管家姜安。姜安忠诚勤奋,将整个学士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很得舒元康信任。因为这个缘故,舒文星与姜绮蝶从小一起长大,称得上青梅竹马。
小时候的姜绮蝶甜美可爱,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沉鱼落雁,再加上性情温柔,心地善良,令舒文星死心塌地,发誓将来娶她为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舒元康夫妇对姜绮蝶也是一百个满意,只等着二人成亲之后抱孙子。
然而好事总多磨。一次偶然的机会,索天滟见到了舒文星,自此一见钟情,声称非他不嫁。帝王的旨意下到大学士府,舒文星自然不肯答应,说只愿娶姜绮蝶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见他心意已决,冷秋波是不愿勉强他接受索天滟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然而索天滟却冷笑,说不甜也比没瓜吃强,她一定要将舒文星弄到手!
于是,索天滟亲自找上门,放低身段百般央求,声称只要舒文星肯让她嫁入舒家,她愿与姜绮蝶共事一夫,哪怕为妾也心甘情愿。
不明内情的舒文星见索天滟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重,也是十分感动,但他对姜绮蝶情根深种,对索天滟丝毫无意,不愿误她一生,依然选择了拒绝。
殊不知如此一来,却彻底激怒了一向强横的索天滟!身为公主,索天滟是众星捧月一般长大的,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即便得不到,她也不会便宜了别人,岂能忍受得了如此侮辱?
于是,她一方面继续假惺惺地哀求舒文星接受她,另一方面却通过索铭泽暗中给舒元康施压,不动声色地告诉他如果拒绝这门婚事,将会给学士府带来天大的麻烦。
舒元康自然不敢与皇室对抗,为了一家老小,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劝舒文星大局为重,同时又找上姜安父女,希望他们理解自己的苦衷。
忠诚了大半辈子的姜安夫妇又怎会违背主人的意思,何况姜绮蝶身为下人,本就不该痴心妄想成为正室,当下立即表示绝不会与公主争宠,哪怕做个妾侍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舒文星这边则费劲得多。因为对姜绮蝶一往情深,他坚决不肯答应,闹到后来,舒元康不得不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他才吓得变了脸色,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
事情到此本该圆满了,只等择吉日同时迎娶索天滟与姜绮蝶过门。为了照顾皇家颜面,双方也早已商定索天滟为正室,姜绮蝶为侧室。
然而渐渐的,舒文星发现姜绮蝶的行踪变得十分诡秘,时常天不亮就出府,黄昏才会返回。问她究竟在忙些什么,她又支支吾吾,说只是出门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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