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凌孤云淡淡地挑了挑唇角,皇室中人的尊贵展露无遗:“还不打算说实话?若是逼我动了手,我怕你这总坛会成为平地。”
潇离保持着表面的镇定,居然还微微笑了笑:“湛王让我说什么实话?我……”
“闵飞扬终身未娶,”东陵孤云突然开口打断他,淡淡地说着,“当年绝杀门四大使者之中也有一个女子,名为独孤婉儿。她虽然并不曾真正嫁给闵飞扬,却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只可惜分娩之日,独孤婉儿难产而死,闵飞扬伤心之极,又生怕仇家打他儿子的主意,便将他秘密送了出去。如果我所料不错,独孤冽应该就是那个被送走的孩子,也就是闵飞扬的亲生儿子!”
潇离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奇怪,且依然沉默不语。东凌孤云衣袖一拂:“还要我继续说下去?”
潇离抬头看他一眼,突然轻声一叹:“唉!我早知道必定瞒不过你。直到此刻你才跟我说这些,是想给我一个主动招供的机会吧?”
东凌孤云不置可否:“我只是觉得,独孤冽既然是闵飞扬的儿子,你应该没有道理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否则闵飞扬怎会将偌大一个绝杀门交给旁人?但你一直对幽凝隐瞒此事,却不是因为你不愿让独孤冽接手绝杀门。”
潇离眼中似乎有精光一闪而过,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是,我没那个胆子。不过湛王既然如此聪明绝顶,能否猜一猜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真正不愿意接手绝杀门的正是独孤冽!”东凌孤云毫不犹豫地开口,“绝杀门门主这五个字虽然风光无限,但也代表着无处不在的杀机和麻烦,我想独孤冽并不愿承受这一切,才让你对幽凝隐瞒他的踪迹,是不是?”
潇离点头,由衷地称赞了一句:“不愧是湛王,佩服!”
东凌孤云淡然而笑:“闵飞扬自然也知道独孤冽在哪里,却也不曾明着告诉幽凝,是因为他想给独孤冽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如果他愿意接手绝杀门,自会主动现身。如果他不愿意,绝杀门交给幽凝他也一百个放心。何况幽凝既然成了他的关门弟子,本也有责任为他守护所有门下弟子!”
潇离已经有些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手扶额头苦笑起来:“我真怀疑这一切都是湛王亲眼所见,否则你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简直半个字都不错?”
东凌孤云点头:“你承认了就好。既然如此,说实话吧,独孤冽究竟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到了今时今日,我已不可能让幽凝继续挑着这副重担。独孤冽若再不出现,信不信我将你放到门主之位上?”
潇离已经哭笑不得,但他却百分之百地相信东凌孤云有那个本事。叹了口气,他接着说道:“是,我也明白,门主既然成了你的王妃,她便必须首先帮你挑起一切,自然没有多少精力再来打理绝杀门。但……但独孤冽确实不愿……”
“既然成了闵飞扬的儿子,他就应该知道有些事不是他不愿就可以不做的。”东凌孤云淡淡地打断他的话,“当然你也可以不说,我自己找。不过他自己出现和被我找出来,结果可能不大相同,他最好有承担一切后果的觉悟。”
潇离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仿佛已经看到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面:“不是不大相同,是大不相同,湛王的手段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东凌孤云笑笑:“那么,独孤冽在哪里?”
潇离再度沉默,显然挣扎得十分厉害。然而片刻之后,所有的挣扎便都在东凌孤云锐利的目光中消失无踪,他无奈地吐出了一口气:“在这里。”
……
一丝错愕从东凌孤云眼中划过,潇离忍不住苦笑起来:“能让无所不知的湛王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也算本事不小了!”
东凌孤云居然十分可爱地挠了挠眉心:“你的意思是……”
潇离叹了口气:“横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进去一次说个明白?”
东陵孤云点头,二人便结伴重新回到了大厅。几人早已等得有些着急,却谁也不敢前去偷听,见他们进来,端木幽凝总算松了口气:“怎么那么久?王爷,你跟潇离说什么?”
潇离苦笑:“逼供。”
“啊?”端木幽凝一愣,“谁逼谁?”
“这还用问?自然是你家夫君逼我。”潇离请东陵孤云落座,自己却冲着端木幽凝抱拳请罪,“门主,关于独孤洌我有重要内情隐瞒未报,请门主以门规惩罚!”
端木幽凝目光一闪,随即了然:“这就是方才王爷逼供的内容?也就是说,你明明知道独孤洌在哪里,却因为某种原因一直不曾告诉我?”
“是!”潇离点头,“请门主惩罚,是杀是剐我绝无怨言!”
端木幽凝却微微一笑:“你选择隐瞒,自然有隐瞒的道理,何况我知道你行事一向有分寸,又岂会不分青红皂白便门规处罚?坐吧,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潇离称谢落座,看了蓝白洛和姜明阳一眼:“首先我要声明,此事他们两个虽然也知情,却是迫于我的淫威才不敢说实话,门主要罚一定罚我一人,千万不要累及无辜。”
你这是认准我会罚你了?端木幽凝有些无奈,却听话地点了点头:“好,你只管说,我保证不累及无辜。”
潇离这才放心,终于揭开了最后的谜底:“门主恕罪,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独孤洌在哪里,因为独孤洌就是我,我就是独孤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