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见自己全力施展的一剑被厉小蓉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心下放松之时也是大感惊异,暗想:“这血意荆棘魔功当真诡异莫测,可令人的内力达到如此境界。”思绪未完,头顶上似有狂风压境,避之不及,就听“砰”地一声大响,有人在他头顶与人对了一掌,掌风直刮得他衣发飞扬,又闻身旁的苏离山叫道:“小子,发什么呆,不要命了么?”正是苏离山挡住了厉小蓉劈向林翔头顶的一掌。
原来苏离山见厉小蓉一面用手指夹住了林翔剑尖,另一只手便向林翔头顶劈去,知道自己的计策已成功了一半,又见林翔愣愣地不知躲闪,他怎肯让林翔如此轻易地死在敌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替林翔挡了一掌,林翔料不到自己的杀师仇人竟三番四次地救了他的性命,脑中不仅一片茫然,但听苏离山喝道:“小子,这个女子好似疯了,你今日若不和我联手,只怕你我二人都难以全身而退。”他是堂堂一派武学宗师,要他开口向人求助,本是极难之事,如今能够说出,已可看出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林翔闻言有些不信,暗道:“厉小蓉疯了?这怎么可能?苏离山定是在诓我。”刚欲出口反驳,就见厉小蓉身形如电,双手似锥,向自己胸口凿来,忙不迭地后退道:“厉姑娘,在下无意和你交手,请停手。”哪知厉小蓉恍似未闻,仍原势不变地向他攻来,林翔游子剑在之前苏离山与厉小蓉对掌时已被厉小蓉放脱,见状忙用一式“小满”防住,不住地叫道:“厉姑娘,请停手,听在下一言。”厉小蓉一招被挡,霎时间又攻出四拳三腿,身形左右飘忽不定,竟是分袭林翔与苏离山二人。
苏离山挡了几招,冷冷地道:“小子,这下你可信了苏某?”林翔游子剑紧守门户,“呸”了一声道:“我就算是死也不和杀师仇人联手。”他内力不如苏离山深厚,甫一开口,真气微泄,便低不住厉小蓉的内力,“哇”地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形微晃,站立不稳。
苏离山骂道:“好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他话虽如此说,但还是替林翔又挡了厉小蓉几招,待林翔调匀呼吸,苏离山道:“小子,你要去死,没人可以拦你,但你是否想过,你难道没有家人朋友,结义兄弟么?你若死了,他们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他见林翔闻言略略迟疑,紧接着道:“就算你自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总还有想做而未做完的事罢,倘若就此死了,你难道甘心?你难道情愿?”他这话虽不多,但句句都说到林翔的心坎里,林翔想了一想,不敢开口,便点了点头。
苏离山大喜过望,道:“好小子,算你知实务,你听着,如今想要脱身,只有我用玄武炁与她硬拼,你用参日剑法寻机刺她大穴要害,但是切记,一定要狠、准、快,莫给了她有喘息之机。”他目光如炬,早已看出林翔手中的游子剑乃是一柄神兵利器,厉小蓉的功夫虽然诡异,总不致连断手断脚也能痊愈,但他这话前半句说的没错,后半句中的“快”字却是因他的玄武炁功力无法再支持多久,又不欲让林翔知晓所说。林翔心中暗道:“厉小蓉在‘神仙醉’也算救过我一命,又对叶恩师有援手之义,此刻我虽与你联手,却也不想伤了厉小蓉的性命,你让我刺她的大穴要害,那是万万不能,不然我岂不是和那忘恩负义的奸恶之人无异?嗯!我先敷衍几招,待厉小蓉肯听我言,我便立即罢手。”他打定主意,游子剑剑芒霍霍,招式看似精妙绝伦,实则虚远远大过了实,厉小蓉所受到的攻击远远小于实质,自得连争锋一语开窍,这番动作就连苏离山也未看出半分端倪,如此一来,其实仍是苏离山一人挡去了厉小蓉大半功力,而林翔只受小半而已。
三人你来我往地又战了片刻,厉小蓉以一敌二,仍是大占上风,苏离山只感自身玄武炁功力就要消退,林翔却依然无功,心中大急,暗道:“看来参日剑法不过如此,也没江湖中传得那么神乎其神。”转念又想:“或许是这小子功夫练的不到家,发挥不出剑法的全部威力也未可知。”便在此时,只知疯狂出招而久久未曾开口说话的厉小蓉忽地一个翻身向后跃出,低头站在一旁停手不攻,苏离山与林翔身上压力陡然一轻,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缘故,苏离山趁此良机急忙暗中调息,平复胸中翻腾的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