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井榕其实大错特错了。
凭借胡锦绣的性子、她同陈恙芯不为人知的深厚情谊,杨井榕又能得意忘形多久啊……
安和宫内的绣贵妃,自然是分寸不离,密切关注着此事的发展,得知陈恙芯无事,设法让真正的罪魁祸首被众人“不经意”的揭露歹意,心里头才略安心,此事终没波及到芯妃与宁王。
听闻太后又起了个大早宣榕妃觐见,胡锦绣以为她难逃其咎,正大快人心着,方才却从慈宁宫来了人,说因此事涉及嫔妃,太后将此事全权交由她这个位份最高的贵妃来处理。
她怎知道要如何处置……想来是杨井榕怕太后皇上怪罪,惩罚狠,故绞尽脑汁的谄媚太后,让她这个人前人后皆柔弱避世的贵妃来决断。
胡锦绣亦不傻,杨井榕此番险些害了她的至爱郎君,又伤及她的闺中密友,再没心没肺之人也会记仇。
于是胡锦绣特意跑去养心殿,在李翼安面前讲了通来龙去脉,重点在于她说:“臣妾无能安妥六宫,何况此事芯妃名誉受损,臣妾想,理应问过她的意思……”
李翼安最顾及陈恙芯的情绪,也不想难为胡锦绣,便和风细雨:“朕与太后知会一声,你无需牵扯此事,她也不必忧心。”
“那皇上是打算全权交于芯妃核实定讞?”胡锦绣欣然。
李翼安眸里不自觉蕴上些许宠溺:“朕早表明过态度,此番流言荒谬,若要惩罚,从头至尾本就该让芯妃决策,明辨黑白,是杀是剐,她说的算。”
——
“真由臣妾说的算?”
陈恙芯眉眼带笑,羽睫撒娇似的上下扑闪,星眸灼灼华耀,透着薄薄的期许之意,仿佛只等李翼安点头,她就能肆意妄为,大刀阔斧了。
李翼安话里掺进十万分的温柔笃定:“随你如意。”
陈恙芯早思虑过,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严惩轻罚皆在皇帝一念之间,可落在自个手里,便要打蛇打七寸,直戳痛处。于杨井榕而言,她本不受宠,如果只是禁足或扣几月俸银,压根无关紧要,倘若降位份或打入冷宫又着实严重了点,还到不了那地步。
杨井榕最害怕失去什么呢……
陈恙芯缓缓扬起一抹如狐狸般精明狡黠的笑容。
不正是她的皇长子么。
“依臣妾看,榕妃为人母却不能以身作则,败坏规矩,搅和内廷后宫乌烟瘴气,她心术不正,品行不端难以给予皇长子妥善良方的教导……”
“皇长子…纵然皇上并不看重他、喜爱他,但那毕竟是皇家血脉,冠以天潢贵胄头衔,无论才智与否,德行必须端正才是,他现虽极其年幼,可往后在储秀宫长大,积年累月,难免受到榕妃教唆,怕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翼安冷嘁:“她的确枉为人母。”
“臣妾的意思是,不如将皇长子送去慈宁宫太后那里寄养,一来可解太后乏闷,二来亦能让皇子受到正统妥帖的学识修养。”
不再让杨井榕接触自己的宝贝孩子,只能生,不能养,对她来说何尝不是剜心的酷刑。
这阴招够损。但李翼安却从陈恙芯的想法里寻出旁的蛛丝马迹。
“朕怎么发觉,你在打压榕妃之余还意图顺势讨好母后。”
陈恙芯毫不遮掩,大方承认:“太后娘娘最近对臣妾颇多不满,自然是要讨好的,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李翼安将她人紧圈入怀中,耳边蛊惑般低语:“朕不是说过…太后的脸色你可看可不看。”
“真哪能啊。”陈恙芯顺口吐槽。
“怎么不能?”
“皇上莫忘了,欲立国后,得过两大关,首先是太后娘娘,其次才是朝臣。”
她美目流转,娇俏带笑,似是在提醒。
“臣妾若能让太后娘娘喜爱绣贵妃那般喜爱臣妾,皇上在太后娘娘那边的难处阻碍倒是轻而易举迎刃而解。”
李翼安心中愉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她唇上轻啄几下。
“原来,你是为朕分忧……如此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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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节,所以字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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