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外有流民想必是事实,怎会有人拿这种惨事来开玩笑。”子谦说的虽有道理,但容宣不甚赞同。
“我并未说此事有假,只是针对流民是否入城而言。我若是郡守也会将流民阻于城外,这些人从各国奔涌而来,许是亡国难民,许是逃荒之人,我又如何能确定这其中没有记恨我王、欲进城行刺或扰乱朝纲之人呢?唯一的办法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如此方能保障我王安全,这是为人臣子的本职所在。”
“将人当做牲口一般豢养,数日才有薄粥相赠,走也不让,进城更不让,天寒地冻却无厚衣温食,郡守这般行径存心是想害死那些无辜流民!”容宣极为鄙视洛城郡守的行为,简直惨无人道!
“哎~此事确实不妥,既不让入城便放人离去,若真是仁爱之举每次两餐热粥都可,即便无寒衣相赠搭个草棚亦可,城中酒肉香,城外寒风凉,位高权重者如此表里不一如何能令子民信服,更不能令万民臣服。”
“你方才可是很是赞同郡守之举的。”容宣斜睨着子谦,暗道此人变卦倒是快。
子谦急忙摆手,“哎呀,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郡守此举对于为臣子者而言并无不妥,但太过于冷血无情,我儒家一向主张仁者爱人,断不能坐视不管!”
他附在容宣耳边小声道,“依我看,此时正应你我二人为之出头,不仅能将我儒家思想发扬光大,更能得一前往伊邑面见东原王的机会,能省去不少麻烦,你说呢?”
“这……”容宣颇为心动,却又担心自己见到东原王会忍不住暴露内心的愤怒而做出不可理喻之事,更何况东原王正怀疑他没死,虽说无通缉亦无人认得,但主动送上门去还是很不安。
“哎呀,你快些做决定,若被他人抢了先就不好了!”子谦很着急,他跃跃欲试,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郡守府向郡守陈情。
“我再想想……要不师兄你自己去罢,我回客舍等你。”容宣刚要跑却被子谦揪住了后领,“师兄,我、我的想法与你不同,我就不去捣乱了……”
“那怎么行,你我二人为同门师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怎能抛下你一人呢!”子谦拖着容宣,问了路人郡守府在何处,强拉着他一起去了。
很不巧,到了郡守府前却见原本贴着“招贤令”的地方空空如也,郡守府的兵士见子谦频频望向府衙大门便好心告诉他那“招贤令”已有人早他一步揭走了,若是仍想献策可于下次张贴“招贤令”时再来。
子谦急忙问他下次是何时,那人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许是旬日之后,亦或更久”,子谦疑惑为何要这般久,那人笑说是为了尊重贤士,有些心高气傲者不喜与他人相争,因此便定了旬日左右为一轮,十余日足够贤士前往伊邑向大王献策,不至于相互冲突,以免唐突了贤士。
子谦问容宣要不要在此等上十天,容宣摇头,与他说其他城池想必也有此令,不妨去其他地方看看,子谦想着也有些道理,但又担心万一去了下个郡守府刚好“招贤令”又被人捷足先登怎么办?
“不会不会,若是下个‘招贤令’再被人抢先咱们便去王城抢王宫墙上的王令!”容宣反过来拖着子谦回客舍,总之能拖一时是一时,他暂时还不想去伊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