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蓬莱山上众人发现疆德子与疆景子两人竟十分罕见的吵架了,谁都不理谁,疆德子板着脸,见谁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萧琅依旧活泼乖巧,只是不与疆德子说话,两人见了面也不打招呼。
众人不知所以,也不知该从何劝起。
八月秋风扫落叶,萧琅闲来无事坐在窗台上,疆德子从她面前路过,她冷哼一声跳下窗台,扭头便回屋关上了门窗。疆德子在外面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她疆景子犯错在先,怎地看上去倒是最有理的那个,他却成了理亏的一方,真真是岂有此理!
“疆景子你出来,此事我们好好说道说道!”疆德子敲门,非要将萧琅喊出去不可。
“不跟你说,哼!”萧琅坐在后窗上,远远地瞧见无名子又坐在岸边钓鱼。
“怎么不跟我说?你凭什么生气?我哪里惹到你了?跟我一起过日子还委屈你了?”疆德子越说越生气,直接推门进屋。
两人见面又吵了起来,隔壁文殿的伏且子冉听闻这边的响动赶紧过来劝架,稍许,无名子也倒背着手走了进来。
伏且看到救星一般跑过去让无名子帮忙规劝,无名子反而让他俩都出去,任由萧琅与疆德子在屋子里吵得不可开交。
“夫子,这可如何是好,两人要么互不理睬,要么见面脸红,您可劝劝罢!”子冉急得要命,“疆景子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她哪里懂得婚娶之理,只不过是听我二人开了几句玩笑她亦随意说说罢了,哪知师兄竟这般生气……”
“许是师兄觉得疆景子是自己看大的孩子,与那容宣才认识短短数载光景便嚷着要与其怎样怎样,他心里必然不高兴,若我非蓬莱弟子,你与夫子说要嫁与我夫子亦是不高兴,或许这便是为父之人的舐犊之情罢!”伏且倒是有些理解了疆德子愤怒的原因,遂帮他解释了几句。
“纵然如此,但疆景子不过是玩笑话,他如此生气简直小题大做!”子冉不甚赞同,连带着看伏且也不甚顺眼。
无名子似乎若有所思,却什么都没有说,在屋外听了片刻便又回去钓鱼了。伏且子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完全不解其意。
吵过之后,疆德子忍不住动手将萧琅揍了一顿,众人还以为两人关系会更加恶劣,没想到却是好了,萧琅整日像小尾巴一样跟着疆德子,疆德子亦时常抱着她四处溜达。
两人吵的突然好的更突然,伏且子冉的疑惑已全然写在了脸上,可惜无人为之解惑。
此事翻过不久,萧琅收到了容宣的来信,那人自觉上次写的信不好,抽时间又重新写了一封寄给她,萧琅暗笑不已。
容宣在信里说,萧琅去岁腊祭时一番临危不乱、智勇双全的动作得天下人赞赏,其中亦不乏诋毁之辞,但人皆如此,让她不必在意。
萧琅自是不在意,这些诋毁他人之徒若有本事当面说她才佩服,背后议论的都是胆小鬼与小人,她才不与之计较呢!
信中另说了一事,言之东原王意欲举兵南下,想要教训教训那几个保持中立的小国,估摸着南边那几家怕是保不住了,虽未提及卫国,但卫羽出逃,卫武侯被幽禁后宫权力尽失,卫国朝中已无支撑大局之人,东原吞卫易如反掌。
再者,阴阳巫最近一段时间消停了很多,也不见殷碧再与其碰面,许是有动作暗地里来,但总感觉他们突然销声匿迹很是奇怪,恐怕是蓄势待发,请萧琅务必警惕。
合纵分崩离析,东原不断南下,商王与燕赵由此心生不安,想要联络感情加强盟约,诸侯国强劲,未来商王失德,阴阳巫突然销声匿迹,这天下只会越来越乱,再难有宁息之日。
萧琅本想即刻回信,但又怕疆德子会不高兴,如今的容宣在他眼里和仇敌似的,她可不敢把人往浪尖上推,遂将竹简往手边一放,过会儿收起来,免得被疆德子瞧见又要责备她。
但将将放下却又感觉不对,萧琅复拿起上下扫了几眼,此简果真暗藏玄机,她从中间一片尺牍中小心翼翼地扯出了一块绢布。
绢布上用墨写了两行小字:“汝是信乎?吾甚欢喜,然又觉不妥,此间往来不肃,需面谈矣,亦需告知二位先生相知。”
萧琅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完全不知这话是何意,她不记得自己上次写信说过什么竟会令容宣“甚是欢喜”,但最后一句她却是看明白了,感情这人是要告状去,居然还要告到夫子那里,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待她抽时间回信好生教育他一番!
如此往后推了半月有余,疆德子与无名子再次闭关推演新历,山上又成了萧琅的天下,她赶紧给容宣回了信,告诉他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己长高了,模样也变了,看上去像七八岁的孩童,想必伏且师兄的办法还是好用的,只是别人都不相信,就连伏且师兄自己都不信,真真是气死人了!
“长高高”对萧琅来说是头等大事,这话说完后她又写了些乱七八糟的废话,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末了问容宣一句他绢布上所言何意,顺便警告他不准告状,否则便与他断绝关系,再不往来。
收到萧琅回信的容宣激动得难以自持,他不敢打开藤鸟,未知的信件令他又兴奋又害怕,于是装作藤鸟机关卡死的状况喊来钟离邯帮忙,钟离邯轻轻一按便取了信,有些狐疑地瞄了容宣一眼。
待信件摆到了容宣面前他还是不敢看,只随手放在一旁说今日无甚空闲改日再看,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