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有说出我的id对吧,不然他也不会知道另一个主役是我。”
“对呀,我有说我找你来配那个攻。”玉蝴蝶没有否认。
齐誩重新推敲一遍截图上面的对话,过桥米线的言辞相当激烈,可见对自己非常厌恶,理论上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接剧,因为故意拖音会得罪剧组aff,只是针对自己的话大可不必牺牲身为cv的信誉。如果真的是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那么他只能说:“过桥米线这个人……做事真是太绝了,太可怕了。”
听到他这么评价,玉蝴蝶这时候忽然微微一笑。
“说得对,归期,你被他这么欺负,一定不能就这样算了。”她盖起手头的保养品,搁到一旁,开始语重心长循循善诱,“我觉得既然你是直接受害者,就应该把这张截图挂出去,论坛上、微博上都挂一挂,让大家瞧瞧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齐誩听到这里,眼睛轻轻一抬,一动不动盯着聊天窗口。
“你刚刚说……我亲自去论坛和微博挂他?”
“对呀,”玉蝴蝶耐心地劝导,“出了这种事情,是男人都不能忍,归期你怎么能忍得下去?而且这样的人你要是纵容他,他日后肯定还要欺负别人。”
论坛是消息集中地。
微博是消息发散地。
无论在哪里,自己一旦开口便是覆水难收,现在又正值《诛天令》比赛期间,一定会引起轰动。
“蝴蝶姑娘,”齐誩声音微微往下一沉,语气非一般的严肃,“论坛可以披马甲也就罢了,但是微博id是固定的,你知道……我本人去挂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呵呵,”玉蝴蝶优雅地笑了笑,似乎在笑他多虑,“你怕他报复吗?这个你不用担心,虽然他的粉丝比你多得多,不过只要你敢于站出来揭穿他,一定会为自己争取到很多同情的,因为大家都习惯性偏向弱势的一方嘛。”
齐誩在屏幕前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不会那么简单的。
首先,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圈子里一片哗然,纷纷群起而攻之讨伐过桥米线。按照自己那么多年围观八卦的经验,这张截图上的内容绝对可以把过桥米线彻底掐到退圈,id自杀无法重来。
然后,理所当然的,过桥米线后面的比赛也统统不用比了,因为绝对会有人去闹场的。
最后,把人挂出来的自己或许在一段时间内会受到大家同情,但是等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回头看,自己会变成一个有仇必报、惹不起的主。人们可能会想,“不问归期今天挂了过桥米线,明天指不定要挂谁,万一不小心得罪他就完蛋了”,于是渐渐退避三舍。
以上三点,完全建立在过桥米线确实说过那些话的基础上。
假如……事实并不是这样呢?
假如挂出去之后,过桥米线名声全毁退圈了,然后突然又有人跳出来说截图来源不明,说他是栽赃陷害呢?——那估计下一个退圈的就是他自己了。
怎么看怎么都是无法预测的走向,而且无论是哪一种走向,都将损人而不利己。
“算了,”齐誩轻轻抛出一句,很有一笔勾销旧帐的意思,“不合作就不合作,没必要挂他。至于他打算在论坛上诬蔑我……我问心无愧,所以随便他说。”
“归期,你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玉蝴蝶语调稍稍抬高,表现得很诧异,“你是受害者呀,要强势一点,讨回公道呀!”
略顿,继续给他列举理由。
“而且,你和他不是还在《诛天令》比赛中竞争‘方遗声’这个角色吗?那可是主角,主角你肯定想拿到冠军的吧。”她说到这里,嫣然一笑,缓缓道,“过桥米线在圈子里那么出名,说明配音方面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要是走了,归期你就等于少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说不定可以不战而胜,那多好?”
齐誩怔了怔。
不战而胜这种想法他从来没有过,也不会有。恩怨归恩怨,比赛上他还是希望用实力说话。
于是他把这种想法表达得很委婉:“不必了,少他一个对手也不见得我会赢,不必掀起那么大的风波。”
玉蝴蝶仍旧柔声细语:“关于这点,归期你放心吧。西北的路是你们男子组的评委之一,而我和他是旧识。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给我面子——我可以拜托他到时候助你拿到‘方遗声’这个角色。”
字字句句进入齐誩耳中,在他听来,却好像听见某个机关里“咔哒”一声,有东西开始慢慢转动。
自己仿佛坐在一辆车上,车外大雨滂沱,而死寂了半天的雨刷终于动了起来,倏然扫开眼前一片茫茫水渍。
虽然还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但是……至少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晰。
齐誩慢慢坐直。
“蝴蝶姑娘,”他的声音很轻,给人以一种很谨慎,但又确实已经心动的错觉,“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啊。”
“当然不是开玩笑。”她从语句到语气似乎都在证明这个。
“为什么要怎么热心地帮我呢?”他问。
“你因为配了我这个剧被过桥米线欺负,我一方面很不齿他的行为,另一方面也很想补偿你一下啊,归期你这么好的人,值得捧。”玉蝴蝶希望捧他这件事宁筱筱也曾经提到过,理由是听了他和铜雀台合作的《陷阱》,对他产生兴趣。
“但,毕竟还有另外两位评委,最后总分如何还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