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的心神此刻反被邓明媚这件事情所吸引,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暗暗的寻思大伯娘怎么就忽然间的改变了态度?
而对于彻查自家娘亲产业的亏空,还真不是很上心,说句不好听的,过去十年的进项,她早都是连想都不去想了,压根没打算收回过。
只要能将娘亲名下所有的店铺,田庄全都要回来,那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只要自己个的身边,还有崔长健这个财神爷在。
还会害怕赚不来更多的银钱?何苦为这些死物,弄的大伯父和大伯娘心里不痛快?
因此,潘妈妈虽然每日都是据实相告,崔婉清都是静静的聆听,听过便罢,从来不多问一句。
潘妈妈见她这般大气,这么多的财富都不去计较,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反倒是叹息大伯娘受累了,这样的为人处事,这样的胸襟气度,怕是一般的男儿也比她不上呢。
心中对这位小主子那是越发的佩服起来,更是一门心思的就认定了崔婉清,尽心尽力的为主子,主动操起了这份心。
这事情不管大小,总有个结束的时候,这一日,帐房和崔家大管家,二管家,又将整理好,算好的账本子又查看了一遍,见聂家,舒家贪墨的银两,和最后查缴出来的赃款,数目字都没有出入了。
这才请来高妈妈和潘妈妈两人,细细的解说了一遍,也好让这两位去崔大夫人跟前交差。
眼看着高妈妈和潘妈妈带着丫鬟,捧着账簿往内院而去,二管家用袖子扇着小风,长长的出了口气。
崔大管家斜着眼睛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现在松气还忒早了些。等大夫人处置聂家和舒家的令下来,咱们这些做恶人的,可是要被这些贪财的人咒怨死了。”
二管家无所谓的笑道:“这无非就是打板子。发卖,最大的不同,也就是板子打的多少,发卖的地方远近罢了,什么都是主子说了算,咱们不过是听命。怨得的咱们什么?”
“要我说。不是他们俩家太过贪心,死人的钱都要打主意,又岂能能走到今日的地步?这才叫一饮一啄。皆是前缘注定啊!怨他们自己去吧!”
另一边,高妈妈望着远处,隐约能看见的文锦院大门,不禁长长的出了口气,笑着对潘妈妈言道:“折腾了这么些天,总算是弄清白了,可真是不容易。”
“真没想到。聂妈妈和舒妈妈两家人,这般的贪婪,居然挖了主子这么多的银钱去,也不怕死了之后下油锅啊!”
潘妈妈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叹道:“这就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可真是没想到啊。这两家联手。居然贪墨了这么多!”
“啧,啧。啧,这可比一般的地主家都要富裕好几倍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了一个五字,这数目字可真是太大了,潘妈妈都不敢说出口。
高妈妈也是心有余悸的连连点头,一甩手中的帕子,蹙着眉低声言道:“我当初想着,最多过不了这个数,怎么料想却是翻了五个翻!天老爷啊,也不怕遭雷劈,这回咱家大夫人手下绝不会留情,他们俩家也都是自找死路,活该!”
两人窃窃私语着进了文锦院的西暖阁,门口的丫鬟甜笑着给夫人跟前的红人请安,“高妈妈和潘妈妈来啦!夫人和大奶奶正等着你们呢,快请进。”说着就巴巴的掀了帘子,神色间好不巴结。
潘妈妈见惯了这些,并不为所动,回了个微笑,顺手塞给这小丫头一把大钱,这也就进去了。
高妈妈现在却是文锦院第一得脸的妈妈,落后半步,小声对这个丫鬟言道:“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千万别拿奉承包妈妈那套应付我,我可受不起这些个。”
言罢一个大子不往外掏,奥首挺胸的就进去了,那掀帘子的丫头,登时脸色涨红,讪讪的低着头,半天才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早晚不也得是走聂嬷嬷的老路么,倒要看看你能矜持到何时呢。”
潘妈妈和高妈妈进了门,就见崔大夫人半歪在榻上,榻边站着一位身穿玫红云纹褙子,年轻俏丽的年轻贵妇,只见她一头乌丫丫的青丝,挽了一个堕马鬓,斜簪着一枝赤金镶玛瑙蝴蝶流苏步摇,耳朵上带着长长的珍珠耳坠子。
一看这一身的穿着打扮,就是用了十分心思的,还真是fēng_liú婉转,让人不忍心挪开眼睛的美人儿,怪到崔长浩对她总是百般忍让。
崔大奶奶此刻正用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端着一只白玉莲花纹玉碗,给崔大夫人奉牛乳用,但见她的一双手是白皙嫩滑,宛如最滑腻的白玉雕就,再衬着指甲上染着红色的豆蔻,真是出奇的赏心悦目。
“婆婆请用牛乳,再不喝就少不了要发腥了。”啧,啧,啧,这一管好嗓子,也是甜美娇柔,说话跟唱歌似的悦耳。
崔大夫人闻得儿媳妇呼唤,扶着丫鬟的手,缓缓的坐正身子,接过玉碗,瞧了一眼如春光般明媚,却又眉眼温顺的儿媳妇。
一边叹着自己早就不该,纵容着儿媳妇逃避责任,看看现在这样子,竟是将心思都花在收拾自己个儿身上了,想想也是,一双孙儿孙女,身边都不缺人伺候,那一个不是奶嬷嬷,管事妈妈,丫鬟婆子一大路?
儿媳妇儿再关心,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看看她那修的欣长的指甲吧,抱孩子还怕孩子被她扎着呢......
崔大夫人蹙着眉头,一边轻啜了一口牛乳,一边伸手示意高妈妈和潘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