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都有精神捣鼓吃食了,看起来这身子骨没什么大碍啊。”玉兰还没来得及应声呢,就听得屋外有人大笑而来。
声音如此熟悉,进清苑如此通畅无阻,不是崔长健,又是那个?
按理来说这做兄长的,也应该避讳不来妹妹们的院落,但好在崔婉清现在还小,崔长健自打她搬了回来,倒是来过两回,因此很是熟门熟路,进门就奔书房而来。
崔婉清只来得及扭脸瞧了眼,还没来得及起身呢,崔长健就掀开帘子进屋了。
“三哥,您怎么过来了?刚从书院回来的吧,怎地不好生在屋里休息?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妹妹说?”崔婉清赶紧起身,请自家三哥上坐,自己屈膝施礼,好奇的问了句。
崔长健才刚坐定,外面莺巧就已经捧了热茶,点心进屋,笑盈盈的在崔长健手边的案几上一一的摆放好,脆生生的言道:“三公子请用茶,这几样点心都是咸的,您先用几块垫垫吧。”
崔长健最喜欢莺巧,因为这孩子最是乖巧讨喜,又极有眼力见的,看看,连自己吃东西的喜好,都记得这般清楚。
他不禁是端起茶盏哈哈大笑:“好,正说肚子饿呢,你就贴心的送了爱吃的来了,这般有眼色的丫头,的确讨人喜欢,好,好,好,公子将来定会给莺巧你保个好媒,让你舒舒服服的过好日子。”
莺巧到底是个小姑娘家,脸皮薄得很,听到自家三公子这般的打趣自己,登时脸红的滴血,低声嘟囔了一句,跺着脚就转身跑了。
崔婉清瞧着莺巧的背影,没好气的白了崔长健一眼,嗔道:“三哥今日有何喜事,竟是这样的开心,难得的过来一趟不说,还少见的打趣起丫头来了。也不怕吓着她们,下次再来,怕是连口热茶都要喝不上了。”
崔长健见一句话羞跑了莺巧,也自觉自己有点过头了,又一听崔婉清这话,不禁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言道:“这不是临回家的时候,在广场上碰到了曹云兄弟俩么,听他们俩说你身子不舒坦,我这才过来瞧瞧,不过这会看你没什么大碍啊?”
“怎么?这又是耍花招骗谁呢?”
崔婉清低头玩着茶盏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撇着茶末子,低声言道:“修表哥陪在身边,总觉得心里不自在,再说昨晚上失了觉,人也软的没精神,这才扯了谎避回家中,倒叫三哥空跑一趟,真是罪过。”
崔长健的神色登时就冷了,挥手打发走了丫鬟,又看着玉兰使了个眼色,让她守着门。
这才小声责问道:“为兄不是跟你说了吗?再不要将那件事耿耿于怀,甚至不要想起,就此将它遗忘是最好的。”
“好妹子,听哥哥一句劝,不要让回忆变成沼泽,生生的将你吞噬进去,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你也是常往了然大师处去的人,怎就不知道心魔难堪?”
崔婉清听着崔长健贴心的教导话儿,心中一热,越发觉得委屈极了,登时就红了眼睛,她侧着头,很是无奈的哽咽道:“妹妹我也不想啊,可是那些梦境,还有修表哥对妹妹的体贴照顾,简直如针扎般,难熬的很,妹妹......妹妹真的是受不了......”
说到这里,她突地扭回身子,直直的望着崔长健,很是忐忑的问道:“三哥,我觉着修表哥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不知道,明明对妹妹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可偏偏又多了些什么参杂在里头。”
“让人十分的费解,反正他现今看着我的眼神很怪,热辣辣的,妹妹我都压根不敢看他了。”
崔长健暗暗的叹气,他能看得出来,曹修对自家九妹不一般,怕是情根已然种下了,而且这感情还在渐渐的变得炙烈起来,要不怎么连情窦未开的崔婉清,都能感觉到‘热辣辣’的眼光?
原本这一对小儿女,也是一桩天造地设的大好姻缘,姑表亲,再来个亲上加亲,最是稳妥不过的好事情,岂料却生了那样的大变故。
在这样的情形下,不管是崔老夫人也好,明安侯也罢,怎么可能还让他们俩成亲?
崔长健在心里很是为曹修觉得惋惜,说真的,曹修有才华,还没有什么坏毛病,最难得和崔婉清的性情投的上,还是真心的喜欢上了崔婉清。
他本就是崔婉清嫡亲的表哥,两人往日里也是亲近得很,崔长健还真的拿看妹婿的眼光审视过他。
怎奈天意弄人......再说什么别的,都是白搭,自家的这位九妹妹,可不是四妹妹那样好哄的,说那些哄人的话压根没用,还反倒要连着自己一起被看轻了。
但是直白的话肯定伤人,瞧着眼前很是脆弱的崔婉清,崔长健这老实的话,半点也说不出口。
只得是巧言安慰道:“好妹妹,千万别多想,要知道明安侯与曹三爷都是最缜密不过的心思,那里那么容易的让人抓住把柄?”
“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其实你不妨想想,哥哥我看你还不是一样的关切?可那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肯定很上心的,对不对?”
“估计曹修对你,八成也是这样的心思,你得会想不是?”
看着崔婉清一脸,‘你糊弄小孩子呢?’的神情,崔长健眨巴眨巴眼睛,叹道:“唉,你就不能装个糊涂?反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就少和他见面便是,对他好对你也好,既然没有可能,就不要给他希望,这会狠狠心,将来他才能过的好。”
崔婉清瞬间便望着花园痴了,崔长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