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顺着茹娘的眼神望去,出人意料的,阿茹姐姐的眼中非但没有丝毫邀请函被夺走的沮丧和气恼,此刻反而神采奕奕。
在天都峰的绫瑶师姐究竟怎么样了?有容心中不免暗暗想着。
其枫注视着茹娘,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原本神情萎靡泫然欲泣的少女,此刻已经再一次昂首挺立在眼前。她仍然如平时那般浅浅笑着,一双琉璃双瞳却好像深不可测,如一汪幽深的泉水,再也望不到底。心中又气又喜,气得是茹娘乃是他纳入羽翼之下的小师妹,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至此,喜的嘛,则是茹娘经过此事脱胎换骨了一般。
大道无情,仙途漫漫,不过就是比谁更无情罢了。
虽然她被欺,受人辱,磨去她七情六欲,将来练就一番铁石心肠。其枫却仍然还是要为她高兴,为她的自立而喝彩,为她能够自保而欣慰。
这是所有修士都必经的一途,有人踏入仙门早一些,便早一点领悟。而如茹娘这般的,自俗世中成长,食五谷,成六欲,养七情,此刻要渐渐磨平她的棱角与,总是免不了十灾八难,甚至是九死一生。
她迎着早晨的初阳,金色的朝阳柔和了她发梢鬓角,整个人都陷在一团暖洋洋的金色之中。好似是在笑着,那笑里有几分得意,有几分从容,其枫却莫名的感觉出一丝丝心酸。
鼓声响彻四野,三宗同比已经正式开始了。
茹娘凭自己拿命换来的邀请函,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佯装轻松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去瞧瞧吧。”
朱铮立马点头,随即吹了个嘹亮的口哨,盘旋于隐月峰之上的“黑羽禽”立刻呼啸而下,落在新叶小筑之前。
这鸟是他的灵兽,一身黑羽,威武不凡。不过真实水平么可能仅限于飞吧。这又是个说来话长的故事,显然朱铮也不想回忆当初炼气期的他是多么的天真幼稚以至于在宗仁坊充冤大头。眼神示意之下,几人纷纷爬上了那黑羽禽的背上。
“哇,朱师兄,你这鸟可真大!”有容双目圆瞪,为面前这只黑羽禽的庞大吃了一惊。
朱铮不想展开关于此鸟的任何话题,不过略一点头就算作了回应。
有容却不想放过他,继续叽叽喳喳地提问:“这只黑羽禽这样大,一顿得吃多少饲料呀?”
于是朱铮的笑脸渐渐出现了一道裂缝,然后再也无法维持他那君子端方的笑容,甚至还露出了几丝苦涩。
其枫置若罔闻,心中还有点想笑。这只黑羽禽当初不就是以这庞大的身躯骗了朱铮,后来入了手才知道这不过是只再普通不过的黑羽禽,唯一的不普通之处,恐怕就是那惊人的胃口,逼得朱铮到处挣灵石养这只“吞天兽”!
茹娘的心不在此处,她一会想着已经开幕的三宗同比,一会又回忆着方才那根捆仙索,还心心念念着她那飞了的储物袋,顺便和白露聊聊天,一心多用之下,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主人主人,这只黑羽禽可真大。不如你也养一只呗,以后出行也方便得多了。”白露虽然没有实体,但是十分珍惜这第一次乘坐灵兽的体验,心中痒痒,便央求起茹娘来,想着以后能多乘几次。
养一只?
茹娘之前倒也有过这个想法,若是普通的黑羽禽倒也不费什么钱。只是她现在身无分文,连明日的辟谷丹都不知道去哪里寻,哪里还能养得起灵兽,嘴角一扯,茹娘回答它道:
“那你得借我点灵石了。”
没想到白露一听,煞有介事地抱着双角思索起来,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案是否可行。打它出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想要一只灵兽作为坐骑,就算它现在还乘坐不了,感受一下也是很爽的嘛。
封闭了几十年的物欲猛然勃发,犹如老房子着火。
脑海里面,无数灵兽如走马灯般闪过,白泽一族,噬灵而生,择强主而栖。每一个白泽族人的背后,屹立着的往往是一方大能,待他们修成灵体,往往也能驱使无数灵兽,无一不是威风赫赫!
可是灵石从哪里来?
千百条通往灵石的道路在白露脑海之中划过
茹娘只当它是孩子气,闹着要玩具罢了,也不再同它说话。这黑羽禽好歹也是灵兽,速度较之她那只纸鹤,倒还是快上不少。前处的山峰之上人头攒动,旌旗飘扬,彩带飞舞。
天都峰,近了。
一路之上,猛然跳动的心脏,一点点慢了下来。
茹娘深深吸了一口气,足间点地,踏上了主峰的土地。
随着她的入场,身畔的议论纷纷涌起。
“快看,是隐月峰那个崔姓的”
“来了来了,锦鲤女仙!”
“奇怪,为何隐月峰是别人上场?”
百千人群,纷纷注目。视线在空中交织,质疑、探究、打量、不怀好意或横冲直撞,或百转千回,停驻在茹娘身上。
她视若不见,只看见叶岩立在前面,瞧见她来了,正欣喜地朝她挥手。下一步,足下已经不自觉地朝他走去。
他却不问什么,为何她会迟到,为何隐月峰最终还是换了人。任由喧闹的人群将他们湮没,成为人海之中两粒毫不起眼的沙砾。
有容默默跟在茹娘身旁,望着擂台之上的斗法,她小鹿般的双眼满是艳羡,可是想到那份荣耀本可以属于阿茹姐姐,她怎么都无法雀跃起来。
所有参赛的选手均已入场,随机抽签进行比试,凭借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