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娟忿忿的瞪着云中仙,袖子下的双手紧握,她真是不甘心!她不惜利用空见,其实空见本名钱海,当年程娟被接入知州府之后交由一个婆子照看,而钱海正是那婆子的儿子,从小和程娟一起长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可是在程娟十二岁的时候,婆子得急症去世,留下钱海,知州府不缺奴才便把钱海送了出去给一家没有儿女的农家,奈何钱海注定此生波折,那对农家夫妻收养他之后不久妻子竟然有了身孕,之后诞下一个小男孩,农家并不富裕,养活一个儿子已经不易,于是慢慢的便冷落了钱海,钱海终日饱受折磨,吃不饱,还经常干一些苦力,终于有一天受不了,钱海跑了出来,独自一人流浪,一次偷了路边茶舍的一个馒头,被毒打了一顿,险些昏倒过去,这个时候遇到了下山采办的慧缘大师,也就是空相、空见、空尘的师傅,慧缘大师心生怜悯,便带他回了寺里,并收入门中,明岩寺的生活虽然枯燥乏味,但是总算是不会饿肚子,钱海也慢慢的接受了现实,准备一生长伴古佛青灯……
可是十几年前,那时候云鹤还未当丞相,身为主母的司徒淑娴带新进门姨娘来明岩寺礼佛,负责接待的空见一眼认出了婀娜的程娟,短短几年未见,她竟已嫁做人妇!
许是感受到了目光,程娟回眸看到了钱海,尽管已经剃度,可是毕竟二人自幼熟识,程娟虽是诧异,也未做过多表示……
分别多年的青梅竹马相见,空见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本就是半路出家,红尘未忘,今日忽遇旧情人嫁作他人妇,空见内心如同翻江倒海,独自一人走到寺后……
落寞的身影落入程娟言重,程娟嫁给云鹤本就是为摆脱知州府的生活,存的利用之心,并不见得有什么感情,如今见得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钱海,程娟鬼使神差一般便跟了上去,二人在寺后的小树林见面,互相倾吐相思之苦,情难自控之时谁也没有把持住,便行了苟且之事……
云府那行人在寺里足足呆了半月有余,这段期间空见与程娟日日在小树林中见面,二人如同回到小时候一般,可是竹马入空门,青梅已嫁人,这样的私情注定无法长久,很快到了云府下山的那天……
云中仙看了一眼程娟嘲讽道:“二姨娘怎么如此看我?难道二姨娘不为仙儿洗刷冤屈高兴吗?”
“云中仙,就算你不是天煞命格又如何?你推月儿下山的事情,终归需要一个说法!”程娟怒目而视,云中仙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
“二姨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推下的二妹妹呢?”云中仙不急不慌的答着。
“哦?云大小姐心肠如此歹毒吗?”安煜澈在一旁玩味的看着云中仙,一个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被全府的人敌对,还能遇事如此冷静淡定,上次宫宴上的一段抚琴舞就让他刮目相看,她的沉着与一般女子着实有些不同。
云中仙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四皇子以为呢?”
“本宫向来只相信亲眼所见……”安煜澈挥了挥手中折叠的折扇。
“四皇子果然豪杰,不像有伪君子……偏爱听信别人口中所言!”云中仙说到这里目光有意无意的丢向安煜城。
安煜城冷哼一声:“本宫也只相信眼见为实!”
“三皇子,我又没说您,您急什么?”云中仙无辜的撇了撇嘴。
安煜城伸出食指指着云中仙欲言又止,不服气的扭脸转向一边。
安煜澈感觉很可笑,老三一向自傲清高,不止一次的在云中仙面前碰壁,想来心里不会好受,偏偏他不好受自己就高兴:“三皇兄何必和小女子一般计较?”
“四皇子,二姐姐是被大姐推下山的,臣女亲眼所见!”这时候云中画站了出来,“大姐姐,对不起,画儿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看着安煜城被安煜澈和云中仙两个人挤兑,云中画忍不住了,也许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女人可以为了一份感情放弃一切,而男人可以为了一切放弃感情……
听到云中画出来作证,程娟立刻跪在了安煜城和安煜澈面前,霎时间眼泪盈眶:“三皇子、四皇子,请你们为我的月儿做主啊!她那么年轻,现在却因为云中仙的歹毒心思,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如果月儿有什么事,臣妇以后也没法活了……”程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柳絮实在看不过眼:“二姨娘!眼下真相未明,你这是诬陷!”
云中月拦了下柳絮:“柳絮,二姨娘不过是爱女心切,就由着二姨娘在二位皇子面前倾诉吧,我记得我们上山路边的山坡上有一位砍柴的樵夫,出事时候发出那么大动静,我相信樵夫一定看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如让二姨娘先在这佛堂之上哭着,我们去寻来那位樵夫可好?”云中月一边说着,一边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听了这话程娟鼻子都要歪了,什么叫让她先哭着!
云中画手轻轻抖了下,微微张了张嘴巴:“大姐姐,昨日真的有什么樵夫吗?眼下二位皇子都在这里,若是寻不得那樵夫,可是忤逆之罪啊!”
“怎么?三妹妹没有看到?一位身穿青色布衣,头戴斗笠的樵夫正在拿着斧子砍路边的枯枝散叶……”云中仙吃惊的问,然后又忽然明了一般,“许是三妹妹一心扑在二妹妹身上,不曾注意到周边的环境吧!”
“我当然有看到!只是……刚才一时心急……忘记了……”云中画有些手足无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