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反应,好俊的身手!小将军可否赐告性命,也好让朱某知晓和何人交手的。”朱瑾却没有趁势追击,反而大声赞道。王自生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不敢回头去看,只看用眼角余光窥看,才发现是一小队镇海军士卒,想必是方才散开去搜罗地上的淮南军尸首去了,此时看到这边不对,才赶了过来,王自生这才松了口气,高声道:“末将乃是吴越王府牙将王自生。”
“王自生!”朱瑾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将其记牢,抬头笑道:“这次便到这里吧,某家便先去了。”说罢便策马离去,周边十几骑靠拢了过来,一同离去。
“罢了!”王自生伸手拦住还想追击的手下,低声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追上去也是送死!”他伸手探入铠甲中,发现伤口只有两三分深,未曾伤了内脏,这才松了口气,旋即想起自己方才出阵前若是少披了一层甲,只怕已经是开膛破肚的下场,不禁暗自后怕,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此人的勇武实在是可敬可怖。
但是整个中央战场的战局却不会因为朱瑾一个人勇武而有所改变,王自生领兵突破了中央战线,然后向左席卷,将淮南军的左翼和相当一部分中军向左驱赶过去,和罗仁琼所领的左翼军形成了夹击之势,更糟糕的是,淮南军的右翼紧靠着江南运河,根本无路可退,这样下去,唯一的后果就是被赶入河中淹死的下场,眼看胜利的天平就要向镇海军一边倾斜了。
正当此时,镇海中军的右侧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很快这条黑线就变成了大队的骑兵。史俨终于击破了王许所领的镇海军右翼,绕过丘陵,迂回到了镇海军中军的右后方,和王自生突破中军的时间只相差不到四分之一个时辰。
经过近四个时辰的激战,两军的战局不但没有变的清晰,反而更加混乱了起来。镇海淮南两军就好像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都扼住了对方的咽喉,可同时也被对方扼住了咽喉,胜利就好像一只钟摆,这一刻对镇海军有利,可转眼之间就摆到下一面去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主公,您快去大营去吧,那边有壁垒壕沟,辅兵虽然不堪野战,但射箭投石还是可以的!”高奉天急道,远处的骑兵身上的甲胄闪闪发光,显然就是先前信使口中的甲装具骑,他可不认为就凭这不到三千疲卒,能够抵挡得住铁骑冲击。
“闭嘴!”吕方的脸上少有的露出怒容,呵斥道:“眼下敌我悬殊,若是我车驾一动,立刻就会军心摇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就算我能保住性命,逃到寨中去,若是这里败了,难道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奉天你怎么会说出这种糊涂话来?”
高奉天听到吕方的话,不由得羞愧难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这时王佛儿走了过来,他换上了旧时的装束,两层铁铠,手中提着短刀铁椎,站在吕方马前,笑道:“今日便让末将站在大王马前,只要某家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让一矢及大王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