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闻言跪在那里眼神呆滞,两行清泪从目中流了下来吧片刻之后,突然扑倒在吕雄面前连连叩首不止,大哭道:“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呀!”
“那是自然!”吕雄随手将其扶起,心中暗忖道:“你丈夫运气倒也不错,反正就算他这次不死,到头来也逃不过那当头一刀,说不定还要牵连你们!”
吕雄将府内事处置完毕后,便乘着祭奠吕淑娴的机会,来到宫中)吕吴毕竟建国时间很短,宫中各种制度尚未严密,为了确保安全,不少宫中侍卫女侍都是从吕方起家的班底人家选拔出来的。吕雄暗中将自己信得过的宫女太监一一招来,取出这白玉簪子让他们辨认,想要从中找出线索来。可一连四五天过去了,熟悉的宫女太监也问的七七八八了,却连一点头绪也没有,吕雄心中不禁越发烦躁起来,难道这唯一的一条线索也这样断了?
这天吕雄将这玉簪子与一名太监察看,他此时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那太监用一种颇为怀疑的口气答道:“这玉簪子好生眼熟,奴婢好似在哪里看过。”
“当真?快说,到底是何人?”
那太监闭目思忖了片刻,小心答道:“小人好似在云女官头上见过,也是这般材质,也是这般模样。”
吕雄下意识的站起身来,低声问道:“你能确定?”
那太监看到吕雄如此看重,心知此事干系重大,又不禁犹疑了起来,吕雄看出对方此时心里所想,低声道:“你好生回忆一下,慢慢想清楚,不必着急!”
那太监猛的一拍手,道:“咱家那对食正好是替云女官梳头打扮的,她肯定清楚,这簪子让她一看就知道了。”
吕雄的手指都激动的颤抖起来了:“你且去将你那对食招来,不过不要多言,只说让她过来坐坐,知道了吗?”
“小的明白!”那太监赶忙磕了个头,便往外边去了。小半个时辰后。他便领着一个四十左右的素净妇人进来,对吕雄唱了个肥诺,指着那妇人道:“这便是咱家的对食。”
“起来吧!”吕雄从怀中取出那没玉簪子,沉声道:“兀那妇人,你且来看看,这玉簪子你可认得?”
那妇人接过玉簪子,一看便惊道:“这不是云女官的那枚簪子吗?数月前云女官丢了簪子,找了许久都没有结果,怎生在太尉这里?”
“你没有弄错?”
“当然错不了!”那妇人语气肯定的笑道:“小人是替云女官梳头的,这玉簪子是云女官的心爱之物,每日里都看熟了的,太尉请看,这簪头有一个红点,与他物不同,岂会弄错了。”
吕雄接过玉簪子,果然正如那妇人所言,簪子头部有一个红点,宛如朱砂一般,鲜红欲滴。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道:“那云女官在宫中做什么差使?”
“云女官是沈夫人身边的人,最得沈夫人喜爱,聪颖美貌,在宫里也是极出挑的!宫内都传说,若是大王登基,广纳后宫,云女官只怕便是第一个。”那妇人翘了翘拇指,笑着赞道,显然她自己服侍的这个女官颇为喜爱。
“这就对了!”吕雄暗中喟叹了一声,吕淑娴若死,无论从太子生母还是吕方的爱慕程度来看,沈丽娘都是最接近皇后宝座的那个人。虽然吕雄没有学过犯罪学,但他很明白从犯罪行为中获益最大的人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这个道理。他深吸了一口气,对那妇人问道:“今日之事,你不可泄露于他人,否则我定要取你首级。”
“小人遵命!”那妇人被吕雄突然而来的威胁给吓到了,赶忙跪伏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吕雄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布包,丢在那妇人面前,布包在地上滚了两下,散了开来,里面露出数枚金饼来。那妇人和太监脸上都露出贪婪之色来。
“这些是给你们俩的!只要你俩老老实实依照某家吩咐行事,事成之后再给你俩这么多。”
“奴婢拜谢太尉!”那妇人又惊又喜的将那布包纳入怀中,对吕雄连连叩首。吕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厌烦的神色。那太监与妇人都是宫中作久了的,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赶紧起身小步退出门外。吕雄起身走到窗前,精立良久,脸色神色变幻,突然转过身来,自言自语道:“便是天王老子,做了这等事,我吕雄也要取了他的性命,为夫人报仇!”
吕方坐在船舱之中,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他的脸上,反倒给他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阴郁。从襄州赶回建邺的一路上,吕方几乎一直将自己关在舱中,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吴军攻陷襄州,俘获十余万梁军,赢得从未有过的巨大胜利也没有在他的脸上增添几分喜色。吕淑娴这个在吕方穷困潦倒的时候嫁给了他,给他带来幸福和权力的女人,在离开人世的同时,仿佛也将幸福从吕方的身边给带走了。
“淑娴!”吕方轻叹了一声,口中突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来,轻轻的抚摸着,这是吕淑娴与他的定情之物,虽然由于当时的家境所限,这枚玉佩无论是从质地和做工来说,都是很一般的货色。但吕方还是珍而贵之的带在身边。可现在玉佩犹在,人已不在了,睹物思人,吕方只觉得胸中仿佛有一把小刀子在搅动一般,痛侧心扉。
这是门外传来几下轻微的敲门声,吕方沉声问道:“谁?”
“父王,是孩儿!”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