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的话还没说完。只顾看高处书籍,没注意脚下平衡的五可脚下失了准头。一个趔趄就要倒下去。顾妈妈刚伸出手去,后面的春纤和画眉早已稳稳地将她扶住。
“我的小姐,你可要小心,仔细别摔着,要是万一你有了什么差错,我们可担待不起。”拉住五可柔嫩的小手,春纤半真半假地玩笑。
五可歪头仔细打量她,然后开心地笑了。春纤身材适中,脸形是标准的苹果脸,一笑起来,左颊边现个酒涡。右颊边却生了颗笑痣,看起来特别讨喜。五可前世无聊,总在网上翻看周易,相面等闲杂的书籍,知道这种人性格开朗善良,对自己基本上无害。
“春纤,你要小心说话,五小姐这么个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会出差错。”画眉在一边忧心重重地提醒。早听说这五小姐小人精一个,行为里透着古怪,和她相处,还是小心些的好。
“画眉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有人给你取这个名字,一定是因为你唱歌很好听。”五可见画眉蹙眉的样子,知她对自己有防备,便不肯随意的应对。
“五小姐,你怎么知道画眉唱歌好听?”春纤很是希奇。
“因为画眉的眉毛像画过的一样,哪里还用画眉呀!当然只有唱歌好听了,才会这么叫。顾妈妈你说是不是?”五可拉了了拉顾妈妈的手,孩子气的一定要她评判。顾妈妈笑着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
“我的五小姐,你不累么,忙碌了一天,都没午睡,快快休息休息吧,明早还要早起去给夫人问安!”
陈五可精神抖擞,根本没有一丝倦意,顾妈妈,春纤画眉三人不得不陪伴这小人儿。五可随手拿起一本《诗经》,翻到第一页念叨念了几句,先是笑,接着又埋头伤心地啜泣起来。
“五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春纤焦急地问。
顾妈妈和画眉也现出担忧的神色。
陈五可适时地抽动着肩膀,呜咽着断断续续地道:“可儿想娘亲了,和娘亲在沧州的时候,家里没有银子。母亲就在家里开办了个女私塾,开学的第一章学的就是这个。”
“是“关关睢鸩,在河之洲”吧!”画眉轻声问。
“是呢,原来画眉姐姐知道,不过,我不懂这些什么睢鸩,河洲的,只记得母亲的一个女弟子淘气,不曾听课。母亲就问她这首诗里的那句什么……淑女,……好逑时,她背得大家笑得肚子痛。母亲还发了怒,用戒尺打了她。”说着说着小女娃居然笑了,面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顾妈妈不觉也宛尔,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含泪带笑的,如春花初绽,天真浪漫。
画眉不觉好奇,问道:“她是怎么背的?”
“记不清了,好像是什么‘关关睢鸩,在河之洲。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春纤和画眉原是自家大小姐顾浅霜——当朝首辅顾千年孙女儿身边的二等丫环。诗词歌赋也在书房随小姐吟了两篇。听完这句后不由得笑出了声,春纤笑得直捂肚子,却又因有年长持重的顾妈妈在场,不敢全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