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透儿吧!”陆透见陈无垢一团和气交好之意,也想自己以后有个玩耍的地方,于是就顺手推舟地接了呼哨,陈无垢很是开心,竟然亲自将系了红绳的呼哨套在了陆透的颈项上。
夕阳西下,陆透和陈无垢、阿黄,依依不舍地告别。回到西角门的时候,又是一片黄昏静悄悄,连那看门的醉婆子都没了踪影,陆透便悄悄地回了养老斋——自己那三间青瓦房。晚饭虽然只是一碗汤,两块馒头,一碟咸菜。她却吃得津津有味,肚子撑得溜圆。宋妈妈更觉得自己让她出去转转是对的。
就这样,陆透每天无聊之际,便在春芽和宋妈妈歪在榻边打盹的时候,就悄悄溜出后角门,到那片草地边吹哨子。有时能和阿黄盘桓上半天。若是陈无垢无事时,也会来与她坐在春日的田埂上,给她吹笛子听,两人一起谈天说地聊聊所读书籍。令陈无垢感到惊喜的是,陆透虽小,小小的脑袋瓜里却装满了许多奇思妙想。她似乎古典经史都有涉猎,虽知道点精髓,却又不能通透。
陆透虽然与他在一起相处很随意,却也不是毫无戒备,每当自己与他聊天聊得忘形时,总要自我提醒一下,不能这样。为了给自己那些奇怪论调找个来源,她告诉陈无垢,陈家有个大大的书房,无事时自己总是进去翻阅那些典籍,所以才对许多事情一知半解,不能全部精通。陈无垢很为此叹惋不已。
这样的日子却也悠然自得,陆透想如果在古代有个这样的童年也算无忧无虑。可她知道的,那只是她的幻想。该来的终归要来。
果然,春季刚刚过半。某个黄昏,陆透和陈无垢分手后,刚刚进了后角门。迎面变碰见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女,一个柳叶眉,圆睁了杏眼瞪着自己的身着红衣。另一个身材丰腴,脸儿圆圆,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抿嘴偷笑的穿了杏黄春衫。如果猜得不错,陆透知道她是在兴灾乐祸。
“你就是爹爹在外私生的那个小狐狸?怪道呢,同你那狐狸精娘一样,贱得很,小小年纪便知勾搭男人。外出与男人私会。你还知道不知道些廉耻?我与三姐姐已经盯了你好几日了。你每日午后,必去出门寻那男子,要日落黄昏才回来。春芽和宋妈妈这两个奴才,竟然也不去寻你。若这样下去,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来,我们陈家的名声岂不是被你败坏……”那红衣少女怒视着陆透。
“她的娘蛇蝎美人,她必竟也好不到哪里去。四绣,你说话要小心些,你瞧,她的一双狐狸眼睛一直在瞪你,好可怕呀。你不怕被她毒死?我可怕……”红衣少女的话被后面的黄衫少女打断。黄衫少女又煞有介事地向红衣少女身后缩缩身子,一副很是后怕的样子。
“不许你侮辱我的娘亲!”陆透的两只小手紧握成拳,涨红了小脸儿对着陈家这两位小姐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