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练出天机眼的时候,许清荛误打误撞失明了好长一段时间,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天谴,还因为功法,那个已经和她完美交融的黑佛。
有的时候,她甚至更习惯用其他感官,用听觉,用嗅觉,用味觉,去了解身边的世界,眼睛看到的世界,有时候太清楚,有时候又太模糊,它总在干扰着最理智的决定。
如今,她开始不能说话,她用语言之外的东西,去让别人明白她,或许,失明之后,她就应该要经历这样的哑,她所修炼的《大般涅槃经》本就是入世达情的功法,她需要体会红尘,才能让功法更进一步。
想通了之后,许清荛就没有再开口了。
“这位仙师可还有什么需要吗?”
李大因为年老弯下了身子,曾经高高大大的男人,如今这般弱小,他和许清荛平视着,目光中透着慈爱和恍然,可能看到许清荛和啊呜想起了,他的那两个已经十多年未见到的孩子了。
“我哥哥不能说话……”
啊呜说着,抬起头和许清荛对视着,眼睛里明晃晃地求表扬呢,这是她第一次和外人说这么多话,第一次站在许清荛的身前,虽然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可是还是代表着许清荛对她的信任,对她的看重。
同时也是她对自我价值的一种另类的认定,总之在许清荛还不甚明白的时候,啊呜就将这种非一般的兴奋感传递给了她呢!
李大自然是把这个看成是两兄妹之间的亲昵,只是感慨着这样一个俊俏的小公子,居然不能说话,李大有种忘却了她们是修士的事实,从心中升起的那种慈爱的情绪更加明显了。
“看着两位仙师,就想起了我家那两个孩儿,哦,我的那两个孩子也都是修士。当年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如今……”
可能人老了之后,就比较喜欢说话,他磕磕叨叨地说着。说起当年的李文非和李雪非,如何在这小院子里玩耍,拌嘴,还说起他们在清灵城如何受到仙师的看重,他那满满的自豪中,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思念,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再见到他的两个孩子,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能在闭眼之前都见不到了的,如今对着许清荛和啊呜就有种移情的情绪。
啊呜早就不耐烦。带着雪雕逛去了,倒是许清荛坐在了门口的回廊椅子上,静静地听着李大的念叨,不管从神态还是从许清荛真正的内心,都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她是那个最好的倾听者,让李大在心中憋闷了很久的话,就这样对着一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半大少年说了。
“啊,让仙师听了我真么多的废话,真是罪过,罪过……”李大想要作揖告罪,却见许清荛浅笑着摇头。没有丝毫的怪罪,她的手轻轻一拂,他微瘘的身形似乎有了依托,不再弯去。
“说起来,我们这村子能来的修士也不多,公子的风韵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当年的那位红衣小公子,”李大含笑地说着,可也只是一提,没有再继续下去,比较起他对于当年的许清荛也是一知半解的。能记住许清荛这么多年,还得益于许清荛对他们的帮助呢。
“啊,那个仙师,我也听村长爷爷说过的呢……”
一直搀扶着李大的是一个小孩,满是脸红的抬头,一般时候,他是不敢冒头的,可是他看到李大唠叨那么多的家常,也不见许清荛有丝毫的不满,那种对于仙人的敬畏,不知不觉之间就消去。
他们村子里一直都有四个传说,其中一个就是有关于红衣公子倾城一脚的故事,那个关于许清荛暴力血爆妖兽的故事,简直被疯魔化,是他们百听不厌的一个故事,每次听到都觉得从头顶到达脚跟的刺激和敬畏。
另外三个传说,就是李文非兄妹如何在修仙界占得一席之地,至于最后一个传说,当然是从他们这片贫瘠土地里走出的金凤凰秦莫瑜的故事,简直就是屌丝逆袭公主的励志故事,这个故事流传甚广,甚至在清河界内都很著名。
毕竟一个从山野出来的小丫头,成为天下第一宗掌教至尊的徒弟,那地位简直就是从地狱到天堂的跨度呢,可惜的是,秦莫瑜从离开清河界开始,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那个小孩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可能冒犯了,红着脸,不敢去看许清荛,倒并非是害怕,而是害羞,即便再他眼中,两个人同为男性,可是这么漂亮的少年,还是修士,是他怎么都不敢去看的,只怕多看一眼就冒犯了一般。
“小孩子不懂事,请仙师不要怪罪……”李大摸着那个孩子的脑袋,看着许清荛含笑的表情,也知道许清荛不会计较的,他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脾气的修士。
“他叫李虎,仙师若是有什么需要服侍的地方,尽管唤着他……”他如今连走路都要人扶着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精力去服侍许清荛她们了。
“唉,人老了,不认老不行了,大虎带着我进去躺一会儿吧……”也许是从许清荛还有啊呜身上得到了某种慰藉,他似乎一下子放下了什么,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他有种感觉,他似乎只要睡一觉,就还能再做很多事情。
李大浑浊的目光再次绽放出清明的光彩,可是许清荛却是在李大转身之后,放下了嘴角,她的天赋为魂引,自然是知道李大的大限已至,如今这状态更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
“他……大限已到,”天缘其实一直坐在许清荛的肩膀,只是除了她和啊呜之外,没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