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未明的光线掺杂着烛火照在针包上,带着一丝冰凉的气息。
贺明将针包打开,只见一排排闪着寒光的银针整整齐齐地码着,看着让人心头一惊。
虽然说医用工具是悬壶济世的必备用品,但是这世上除了大夫之外,估计没有人想天天看到这东西。
贺明也不过是个半吊子,行医开药自然都是按书上说的来,他抽出一根细长的针来放在火上烤了一下,翻开医书,拉过坐在白诡婳的面前,照着上面的指示将那针插在白诡婳身上的某处穴位上。
白诡婳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贺明松了口气,观察了一下白诡婳的反应,紧接着又拿出一根,扎在白诡婳的后颈处。
“呃……”白诡婳的身体抖了一下,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就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
紧接着,白诡婳的身体就开始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贺明见情况不对,连忙伸手准备将插在白诡婳穴位上的针拔下来,但是他的手还没碰到白诡婳,便觉得一股强大的推力把自己推出去老远。
贺明忍不住大喊:“喂!”
“把……我……绑起来……快!”白诡婳抱着自己的脑袋,一双黑眸此刻变得血红,她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浆糊一般,没有半点的思考能力,又像是有渺渺茫茫的虫子在自己的脑袋里面啃噬,又痒又痛。周围的景象也渐渐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红的颜色。
“血……”白诡婳张着嘴,虚弱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她拼命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双泛红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贺明。
似乎有什么细碎的画面从她的脑子里掠过,有绝望的眼神,还有对死亡的恐惧,那些模糊的画面在白诡婳的脑子里交织,最后化为了对血液的渴望。
血,她想要鲜血!
贺明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拍着胸脯大口地吐气,脸上是惊魂未定的恐惧,“吓死我了。”
他刚刚不过是遵照典籍上面的指示来刺激贵华的穴位,好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谁知道居然玩脱了。
“对了,典籍!”贺明想起刚才跟自己一起飞出去老远的典籍,连忙爬过去,抖着手开始不停地翻。
这本书听师父说是师祖留下来的,师祖可是被称为神医的大人物,这上面一定有记载治疗这个古怪毛病的办法。
另一边的白诡婳则费力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在角落浑身发抖,强迫自己不要乱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诡异的感觉才渐渐地消失,在经历了这个过程之后,此刻狼狈的白诡婳就好像是从刚水里捞出来一样。
白诡婳睁开眼,便看到贺明盯着自己,耳边是贺明的声音,“活着还真不容易。”
白诡婳也不想起来,索性就这么躺着,“是啊。”
她活着还真是不容易,还得受不少折腾。
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她的定力要是再弱一点,贺明这小身板只怕就被她撕成两半了。
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到底是做了什么邪门的事情,居然把自己弄成这样。
“喂,我知道该怎么救你了。”见白诡婳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贺明戳了一下她那被汗湿透的脸,道。
“什么办法?”白诡婳问道。
只见贺明从自己的衣兜里面摸出一颗药丸来,郑重其事地交到白诡婳的手里,“这个是师父留给我的元气丹了这个,你在一个时辰之内体力能恢复到正常水平,不过这个药有后劲的,所以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看着贺明那严肃的样子,白诡婳将元气丹手在手里,问道:“元气丹?你想要我做什么?”
贺明板着一张小脸,烛火之下的他看起来道是有那么几分少年老成的样子,“我们要去皇宫一趟?盗取暗幽草。”
“暗幽草?就只有皇宫有吗?”白诡婳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宝贝,还得让她这个伤员去偷?
“对,那东西是皇室的贡品。”贺明点点头。
暗幽草生长在极寒之地,据说每隔百年才成熟一次,由于生长在极地经年接受寒气的滋养,所以暗幽草是极寒之物。
而贵华身上这破毛病,就需要暗幽草来以毒攻毒,借此压制身上的毒素,然后再借助药物一点点的将身上的毒素去除,不过这个过程最快也要两三年的时间。
所以刚才贵华的那一个小坠子,等于是将自己三五年的时间给买断了。
白诡婳听了贺明的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好啊。”
她正好也想去皇宫一趟,报仇雪恨来着。堂堂大梁暴君被人欺负成这狗样,怎么能不报仇。
白诡婳用水稍微擦了一下身子,让贺明帮忙换了个药,便拢起火盆 将换下来的衣服给烧了。
做完这些之后,白诡婳便领着贺明,朝着皇城去了。
由于茅草屋距离皇城太远,所以他们到达城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与此同时,接到线报的太傅常晔也从北地赶往京城,两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从同一条路一起朝着皇城进发了。
回京的常晔并没有急着回京述职,而是调转马头,朝着摄政摄政王府房批阅奏折。
“启禀摄政王,太傅大人来了。”外面的小厮隔着门通报。
听到声音的宋祁书放下奏折,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宋祁书只觉得一阵妖风刮得他脸生疼,还未反应过来,那个比女人还要好看三分的脸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