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毕竟是五十岁的身体,一不小心就熬了一宿,还是有点吃不消的。不过这一宿的作用太大了,不光使杨广本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时也改变了原本即将要发生的史实,大隋帝国的历史也将从这里被改写!
杨广悠悠地伸了个懒腰,虽然吃了夜点,但忙了一宿,肚子也饿得直打滚,但想起裴蕴、裴矩、虞世基还有其‘智囊’四人还在两仪殿议事,杨广的心就放不下去。毕竟,相较于制服宇文化及乱党,收拾骁果军的军心是一件更为困难和复杂的事,这直接关系到杨广大隋正统政权能否在这乱世中维持下去。
毕竟,天下大乱,世道也就乱了,大家看的不在是皇帝的脸色、国家的法律,而是在比谁的地盘大、拳头大。此时,维系社会的法度和秩序需要用暴力来维持,而军队就是最好的暴力威慑!
杨广要想重拾河山,坐回原来的大隋皇帝可少不了枪杆子,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枪杆子有点抓不住了,得好好把控。
没办法,心里还惦记着其他的事,杨广也没心思吃饭,径直对文一刀吩咐道:“去,叫光禄寺多做些早点,由光禄寺少卿宇文士及亲自送到两仪殿来!”
唉,重拾河山可比玩失江山的难度大多了,可怜自己就是个收烂摊子的命啊!
当个想事皇帝可真不容易啊!
清晨,宇文化及带着满脸的伤和一身的疲惫,坐着马车,缓缓回到了许国公府。
不等宇文化及下马车,一众在宇文智及带领下早早守候在府门口的骁果军将校们迫不及待地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向宇文化及打探着情况:
“许国公,情况怎么样了?”
“许国公,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一脸的伤?”
“大哥,你没事吧?什么情况啊?”
宇文化及现在看着这帮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光让自己给杨广打得半死,更是连尿都吓出来了,甚至宇文家差点因此而灭族。
如果说,刚刚在甘露殿,宇文化及是满心的悔意。那么现在,宇文化及看着这帮人就是满腔的恨意!
但宇文化及还是记得杨广的嘱咐,耐住性子,沉声道:“咱们的事,圣上都知道了!我劝你们好自为之,马上去两仪殿候着,听候圣上发落!”
宇文化及此话一出,有如惊天雷鸣,人群中一下就炸开了锅,纷纷道:
“什么?圣上知道了?怎么会呢!?”
“哎呀!许国公,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倒是明说啊!”
“大哥,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这些天的谋划,全都让圣上知道了!?”
宇文化及心里现在是烦躁无比,根本没心情跟这帮傻鸟继续说下去,径直道:“大家都散了吧!宇文智及,你随我到内房来!”
说罢,宇文化及也不理家门口站着的这一大帮子人,径直朝内院走去。
见兄长脸色如此难看,又直呼自己的名字,宇文智及立马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冲着众人一抱拳,道:“诸位,家兄这个状态,肯定是发生重大变故了!我先去内房找家兄详细了解情况,失陪了!”
说完,宇文智及也急匆匆地跟随宇文化及而将大门掩上,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骁果军众将。
鹰扬郎将孟秉性急,咧嘴抱怨道:“这宇文兄弟俩搞什么鬼啊!话都不说清楚!”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此刻脸色煞白,道:“只怕确如宇文化及所说,咱们的事,圣上全知道了!”
医正张恺胆子最小,惊慌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们犯下的,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啊!”
内史舍人元敏摇着头,自欺欺人道:“不可能吧!圣上已经好久两耳不闻窗外事,天天待在后宫享乐,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密谋呢!裴直阁,你说是吧!”
直阁将军裴虔通表情苦涩地回道:“说不准,圣上可不是瞎子、聋子,他能拿出一半当年夺太子之位时的韧劲,知道我们的密谋,并不稀奇!”
直长许弘仁喃喃道:“那现在可怎么办啊!等死吗?”
符玺郎李覆开始抱怨道:“唉,都怪我,脑子被驴踢了,瞎掺和这劳档子破事,惹得一身骚!”
符玺郎牛方裕也跟着道:“可不是嘛,我好好的奇章郡公不当,偏偏要跟着来当反贼,这下可好了,别说郡公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可惜了我爹奋斗了一辈子给咱挣来的郡公爵位啊!”
虎贲郎将元礼不爱听了,嚷嚷道:“这话怎么说的?老子们当初也只是想开溜,都是宇文智及这狗崽子出的馊主意给害的!”
见气氛不对,宇文智及的外甥、勋士杨士览赶忙出来打圆场道:“都说的些什么?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说这些还有毛用!?赶快想个对策吧!”
校尉令狐行达不满道:“还对策,你他娘倒是替你舅舅出个主意啊!”
虎牙郎将马文举站出来,道:“都别吵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看还能不能出城,出了城就好办了,或开溜,或拼一波,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上!”
闻言,众人皆看向城门郎唐奉义,他是管城门的,只要城门的控制权不丢,一切都好说。
唐奉义哭丧着脸,道:“诸位,刚刚得到手下的消息,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右御卫将军陈棱已经率部进城,调换了守城卫士,彻底控制了江都,我们出不去了!”
闻言,众人彻底绝望,仿佛死了爹妈一样,脸上个个都跟霜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