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孟景争取的时间,麦孟才亲自赶往前军收拢败兵,并带来了部分生力军加入了战线,组成了一排新的战线,再次顽强地挡在了郭孝恪所部魏军身前。
麦孟才望着经过刚刚的混乱而有些惊慌失措的士兵,紧握着拳头,向着隋军将士们大声道:“将士们,前军溃败之际,孟景将军为了大局,亲自舍身断后,壮烈殉国!他的牺牲换来了你们的生命,换来了我们重新整队的时间,换来了胜利的曙光!现在,孟将军的遗体还在敌人手上,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把孟将军的遗体夺回来!?”
“要!杀回去!杀回去!”麦孟才寻声望去,一红袍小将,手持精钢长槊,红着脸、鼓起腮帮子,大声喝道。
麦孟才点点头,道:“本将记得你,你是独孤家的小子吧!”
独孤彦云惭愧地低了下头,随后昂首道:“彦云羞愧,我独孤家的儿郎都是军中豪杰、沙场精英,如今却被反贼打得狼狈而逃,以致让主将战死当场,彦云无颜自称为独孤家的儿郎,只愿做一小卒杀回去,夺回作为一名骁果军将士的荣耀!”
闻言,麦孟才眼睛一亮,环视众人,沉声道:“好,知耻而后勇,这才是我们骁果军的将士!看看你们眼前的这些贼寇,他们不过是一群伙夫、农民、杂役,一群乌合之众,而我们是天下第一军骁果军的将士,你们希望自己被这样的杂鱼们打败吗?你们能忍受自己被这样的杂鱼追着打吗?你们能想象战后全军蒙羞的状态吗?”
独孤彦云“不,我宁愿战死,也不愿忍受这样的屈辱!我们独孤家没有孬种,骁果军更没有一个懦夫,大家说是不是!?”
“是!我们不怕死~!”
“麦将军,带我们杀回去吧!”
“我们天下无敌的骁果军怎么能被这样的垃圾打败!?打回去,操他姥姥!!”
骁果军的将士异常愤懑激昂,连带着右翊卫水师的将士们也激情蓬发,嚎叫着再次参战!
麦孟才很满意现在的士气,转而振臂高呼道:“现在,本将要带着你们杀回去,重新夺回属于骁果军的荣耀,属于你们在场每一个人的荣耀!”
独孤彦云一手拔出佩剑,一手扬起自己的精钢长槊,高声道:“荣耀剑下取,功名乱中求!”
这一下,所有前军的将士都被激发出了无穷的斗争,他们放声嘶吼道:
“荣耀剑下取,功名乱中求!”
“荣耀剑下取,功名乱中求!”
“荣耀剑下取,功名乱中求!”
这些骁果军将士大多都是从全国十二卫府中选拔出来的精锐将士,平日都是骄傲无比,今天败在贼军手上,还让主将断后战死,这是对这些铁骨铮铮汉子的最大羞辱,他们此刻已经忘记恐惧,抛开一切,脑海中单纯的只是为了全军的荣耀而战,为了战死的孟景将军而战,他们要从对手手中,夺回他们刚刚丢掉的尊严!
很快,两军再次交战,郭孝恪惊讶地发现,眼前这股刚刚战败的隋军像是换了一拨人一般,原本应该有些沮丧的士气居然高昂无比,士兵们眸子中透露出的浓浓战意,远比刚刚孟景率部向前时要强得多,虽然又补充了生力军,但他们居然由防守转向了进攻,他们来拼命了!
此刻,隋军士兵宛如一股哀兵,虽然人数远少于对方,但靠着装备的精良和顽强的战斗意志,仍然在不断地反冲击魏军阵线,而魏军一边刚刚得胜,士气高涨,又有张亮的骑兵在一旁不断的骚扰牵制,双方一时间竟然打得难解难分。
远处山丘上,杨广望着眼前的战场,眼睁睁看着“孟”字大旗的飘落,不禁感慨道:“孟将军真不愧是一名合格的骁果将军,从西征土谷浑的张定和到一征高句丽的麦铁杖,从平定民变的张须陀再到如今北伐西归的孟景,关陇世家从不缺这样优秀的将军、忠心的臣子啊!是朕生生把这铁打的江山给玩失了!”
闻言,千牛卫中郎将宇文皛脸色一变,忙道:“圣上,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些人都是为圣上、为大隋而自愿献身的,他们死得其所!特别是孟景将军,先前还误中了宇文智及的奸计,要不是圣上明察秋毫,险些铸成大错!多亏圣上仁慈,才给了他这一戴罪立功的机会,孟景他自愿断后而牺牲,也是为了报答圣上的恩情!这是圣上的天恩所致啊!”
杨广继续感慨道:“这些朴实的关陇丘八们才是我大隋的根基啊!朕以前却着实讨厌这群丘八,厌恶他们行为的粗鄙,反感他们拉帮结派、搞小团体,觉得他们对皇权的威胁太大,于是,朕想方设法的削弱他们的特权和地位,排挤北方世家而重用江南士族,搞得上下离心离德、怨声载道,这其实就是自毁长城啊!”
这种话题,宇文皛不好插嘴,只得小声道:“圣上不必过于自责,现在将士们的心还是向着圣上的,只要圣上重回两都,那么天下人心,还是会向着圣上的!”
杨广不管不顾的继续道:“朕算是明白了,关陇世家是自北魏流传下来,朝廷统治天下的基石,它代表的不是某个地区人的意志,而是大隋制度的表现形式,军功爵制度的优胜劣汰就是保证关陇世家奋斗意志的关键所在,这也是我大隋强盛的根本。其实,就算现在天下烽火狼烟、诸侯并起,但只要我大隋这种丘八精神不死,朕的重拾河山、再造大隋的意志不灭,这天下如何能落到他人手中啊!”
宇文皛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