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用罢,杨广简单的向宇文士及说明了一下自己刚刚定下的上策方针后,便开始了讨论执行上策过程中的具体问题。
宇文士及刚刚得到杨广的提拔,首先建言道:“圣上,如今骁果军内部对朝廷薄有微词,如欲行上策,还需尽快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安抚方案。”
杨广点了点头,道:“嗯,朕以为,安抚骁果军,得从物质和心灵两个方面着手,诸位爱卿畅所欲言,谈谈你们的想法吧。”
裴矩以前也算是能进忠言的臣子,现在见到杨广的转变,心里十分欣慰。虽然年过七旬,但仍然抖擞着精神,说道:“圣上,臣以为,从物质上,朝廷应该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犒军,让骁果军的每一位军士都能获得切实的好处,找寻一些平时表现优异的士兵或者军官,对他们进行破格的提拔和赏赐,这样骁果军即获得了实在的利益,又看到了标杆,整支军队的活力就调动起来了。”
“从心灵上,朝廷应该公布即将誓师北伐、打回两都的誓言和号召,让骁果军看到希望和奔头,然后厉兵秣马、缮治器械、整军备战,坚定骁果军北伐的信心。如此,圣上手握骁果军这柄利剑,将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嗯,弘大所言,甚合朕意。但朕以为,时局败坏至此,非一日之寒。光是这些措施,虽然能挽回骁果军的军心,但朕以为,还不够,得更进一步的收拾天下世家大族、士子文人、黎民百姓的心,让他们知道,朕的改变,要让他们重新对朕拾起信心啊!”杨广先夸了裴矩一句,然后话锋一转,抛砖引玉道。
此话一出,再次让在场的众人对杨广刮目相看。此时他们的圣上,视野已经不在局限于江都这一小块地方了,而是放眼到了整个天下。
杨广思维的跳跃性让裴矩、裴蕴、虞世基三位大臣一时间无言以对,封德彝倒是似有话说,但仅仅嘴唇微动,最后还是生吞了口痰,话到嘴边,自己把话给憋回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宇文士及径自离座,直接下拜,道:“圣上,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杨广和颜悦色地道:“在这两仪殿,朕今天就立个规矩,就事论事,言者无罪!”
宇文士及抿了抿嘴唇,咬牙道:“末将以为,在乱世当中,军队是所有政权赖以维持的根本,圣上欲重拾天下人心,则必先拾军中之心。所以,末将以为,圣上是时候兑现雁门之围时的诺言了!”
宇文士及的话刚说完,虞世基脸色一变,指着宇文士及的后脑勺,喝道:“大胆宇文士及,你一直不参预朝事,雁门赏赐之事,朝廷早有盖棺定论,岂容你说三道四!”
杨广知道虞世基是在维护自己的脸面,毕竟这件事确实是前身隋炀帝生性吝惜官爵赏赐,所以雁门解围后就反悔,自作聪明的修改爵位、官职,让大多数有功之人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正所谓,得利于一时,失信于天下。
杨广不禁感叹到,先皇隋文帝出身于顶级世家,却生性简朴,作风朴素,一件龙袍可以打上好几个补丁,但他对有功之臣却从不吝啬封赏。而隋炀帝虽高居九五之尊之位,却生性虚荣,作风奢华,可以毫不体恤民力的为自己服务,好供自己享受,对有功的将士们也是舞文弄墨,用刀笔之词,生生让将士们用生命换来的功勋给砍去大半。
这父子俩可谓是截然相反的矛盾体啊!这一正一反间,一个代周而立,得天下,建立大隋帝国;一个二世而亡,失天下,衬托大唐帝国。令人唏嘘不已!
杨广叹了口气,示意虞世基退下,亲自起身扶起宇文士及,道:“仁人啊,你说的没错。雁门之围时的诺言,确实是朕亲口立下,解围后就反悔,耍些小聪明糊弄将士们,这件事,是朕的不对,朕错了!”
“圣上!”宇文士及的声音有些梗咽,圣上刚刚不旦不计较宇文家的罪孽,反而一再为宇文家考虑,自己此刻却不得不当众打圣上的脸,实在是让宇文士及的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杨广微笑着拍着宇文士及的肩膀,道:“仁人啊,你不必过意不去,你刚得到朕的恩惠,立马投桃报李,进献忠言良策,朕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说完,杨广环视众人,宣布道:“这件事情,我看就不必再议了,直接按照朕当时的承诺,给予参加雁门之围的一万七千名骁果军将士据以其战功薄上应得的封赏。对于已经亡故,或者不知所踪的将士则兵部记其功劳,等有缘时补上。对于还在骁果军中当值的将士,则从大业十一年到十四年,发给其三年应得的俸禄和赏赐,并且立即给予他们六品及以上的散官。”
见此,裴蕴看了看其他人,挺身出班奏道:“圣上三思!臣以为,一次性发给有功将士三年的赏赐即可,不可再给予散官衔。”
“现在朝廷不比以前,除了江都一隅,中央现在收不到任何地方上的财政。虽然江都的财物充足,但刚刚定下上策,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而且天下已然大乱,即使重新一统,其结果也是山河破碎、百废待兴,到时候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现在一下子增加一万多六品以上散官,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只怕财政负担不起啊!到时候岂不是再次失信于人?”
真是书生之见!
杨广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即使没人提雁门诺言的事,他自己也会提出来,因为这是重拾天下人心的关键一步。至于裴蕴说的,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