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以东,某树林内。鹰击郎将独孤开远和鹰扬郎将李商胡领着两万名义军改编而来的隋军将士埋伏在里面已经三天了,这三天的等待让隋军从头到脚,甚至连双眼都蒙上了一层绿色,而远处山顶,齐王杨暕和折冲郎将宇文士及领着全副武装的三万多名骁果军战士正在山上驻扎,他们正翘首以盼的等待着自己的猎物主动上门。
北方的早晨,天色冷硬得像是铁块,空气呈现淡淡如烟迷蒙的铁灰色。头顶如山峰辽阔高大的云山压迫得人几乎无法呼吸,每一个人都像是缺了水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吞食着冷硬闷湿的空气。
打着“魏”字大旗的数万人的队伍行走在荒无人烟的管道,这些贼军们都是青巾束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没有披甲,只是穿着单薄的汗衫,踩着草鞋,持着一杆枪头都有点生锈的木头做杆子的红缨枪,正在一个黑脸头领的督促下,快速的行军着。
“快点,别掉队。说你呢!磨蹭什么,跟上队伍,保持队形!大伙不想空手而回就跟老子加快速度,黎阳的官军还在打仗呢,咱们已过去,铁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官军的装备就都是咱们的来!大家加把劲赶路,快!”黑面头领一边嚷嚷着给队伍打劲,一边往官道上吐了口浓痰。“呸!什么鬼天气,让人好不舒畅。”
“白社头领,也不知道家兄现在如何了?”徐师仁的弟弟徐师义,一身侠客打扮,正目光担忧地望向黎阳方向,喃喃道。
“放心吧,师仁兄武功高强,官军断断留不住他的!你就安心带兵随我们前去与他一起汇合吧!”一脸白净模样,一点也不像匪首头子的白社拍了拍徐师义的肩膀,宽慰道。
“二弟,你书读得多了,怎么就净说瞎话!明明早有败兵来报,告诉了咱们师仁兄已经力尽被俘了,咱们现在是去救他的!”黑社倒是心直口快,当即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闻言,徐师义内心紧张不已,紧咬着下嘴唇,不再说话。
“大哥看你说的,师义老弟,别听他的,师仁兄一定没事的!”白社先宽慰了徐师义一番,转而偷偷将黑社拉到一边,埋怨道:“大哥,你这火急火燎的往黎阳赶,奔丧去呢!?”
黑社瞪眼问道:“不然你说咋办?魏王的命令可是三天一催,现在徐师义这家伙满脑子就是要救他大哥出来,我能怎么办嘛!”
白社偷眼望了下,见四下无人注意,乃道:“大哥,我仔细盘算了一下,咱们是不是可以隔岸观火,待徐世绩和官军决出胜负了,咱们在出手也不迟啊!”
黑社咂巴着嘴道:“这还用你提醒?我现在带人急急忙忙的带弟兄们去黎阳支援,你以为我真是要给李密卖命呢!?还不是打算就在那扎个营,看有没有便宜占,要是徐世绩打败了,咱就开溜!”
白社摇了摇头,道:“这次的官军非比寻常,我听闻是圣上随身带着的禁卫军,叫什么骁果军来着,战斗力冠绝天下,而且他们有好几万匹战马,万一情况不对,我怕到时候,咱们跑都来不及!”
闻言,黑社一咬牙,道:“那现在怎么都已经出发了,又答应了徐师义去救他大哥,你说怎么办!?”
白社勾了勾嘴,道:“我意,咱们可以不过黄河,就守在黄河边,听说徐圆朗那家伙不是打了败仗吗,咱们兄弟去寻他,大家凑合在一起,战斗力也会强上不少。”
黑社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徐师义那。。。。。。”
白社拍了拍黑社的肩膀,道:“放心吧,师义老弟那,我去做工作,大哥尽管下令就好!”
“那好!”黑社一拍大腿,乃道:“各部将校听令,行到黄河边,我军就地驻扎。。。。。。”
“呜呜呜呜呜呜~!”
黑社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山顶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号角之声,接着随着树林内传来一阵弓箭拉弦和机械弹射的声音,无数枝利剑从树林间呼啸着向魏军士兵们扎来。
“啊~!”
“妈妈呀~!”
“怎么回事!?”
白社反应最快,当即大呼道:“大哥,我们中埋伏啦!”
黑社凭借多年流窜战斗的本能,第一时间喊道:“弟兄们,快往回跑!风紧,扯呼~!”
而徐师义在面对突然袭击,也知道情况紧急,乃冲着自己的部下,下令道:“快向前跑,冲出去!”
闻言,黑社大叫道:“师义老弟,往前冲是送死啊,官军肯定还有埋伏!”
徐师义坚定地回道:“不行,我要去黎阳救我大哥!”
白社一把拉住还要继续劝说徐师义的黑社,赶紧道:“大哥,别啰嗦啦,保命要紧,快跑啊!”
“师义老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命的话,咱们后会有期!”说罢,白社拉着黑社就赶快领着一众流民军弟兄撒开丫子往回奔。
待羽箭过后,数千名埋伏在树林前边的隋军杀将而出,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当先一员大将,手持长槊,面容不怒而自威,一面“独孤”二字大旗,紧随其后,可不正是前杨广的宫廷门将,现任左武卫鹰击郎将的独孤开远!?
随后,官道两边的尽头,“杨”字王旗和“宇文”二字将旗几乎同时出现在官道的尽头,围绕在王旗和将旗下的,是两万名全副武装的骁果军和一万名钢铁巨兽——甲骑具装!
“碾碎他们的骨头!”随着杨暕一声令下,隋军全军出击,而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