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马军都是轻骑兵,除了将校外,骑兵们大多只有一件皮甲,但高速飞奔的战马,冲入步兵方阵的冲击力还是十分恐怖的。
如果从远处看,隋军西北角的大阵在外马军冲进来的那一刻,瞬间就凹进去一块,或者说被外马军一口吞了!
渺小的人类,无论是否具有勇气,都不可能抵挡得住高速飞奔中的战马。
不过,好在东都军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加上有督战队在后面督战,正对着外马军冲击的哪一块隋军没有因为恐惧而奔溃,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整个隋军步兵大阵的完整有序,没有让外马军赶着败兵冲起来。
谢映登早有料到这么一冲,隋军肯定不会崩溃,此时,外马军的速度已经下降很多了,如果不及时杀出去,被步兵大阵合围,那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故而谢映登大喝一声,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锋在前,他的一杆精钢银槊被他舞得出神入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高超的技巧,或刺、或劈、或挑,一连杀死十余名隋军。
一名隋军小校见部下皆有些畏惧此人,纷纷避开了此人的槊锋,当即亲自提槊上前,以步战骑!
谢映登内心毫无波澜,在他的眼中,这种小校和士兵没啥区别,就是拿回去,他的脑袋能多顶些军功罢了!
只见谢映登银槊一挑,这名隋军小校根本抵挡不住谢映登借着马速而来的力道,瞬间被槊锋挑飞,摔成一具尸体!
谢映登在步兵大阵中横冲直撞,整个队形就以他为刀尖,跟着他从西北角杀入,从东北角杀出。
见谢映登率队杀出,韦津也不恼怒,径自下令道:“辅兵上前清理战场,长槊兵迅速归位补上空缺!”
见敌军辅兵上前打扫战场,单雄信嘴角微微上扬,下令道:“童环,你率两千人,继续沿西北角杀入,东北角杀出!记住,切勿恋战!”
“诺!”一名身长七尺的汉子,单雄信的同乡好友兼部下童环应声道。
见敌骑这么快就又冲来了,韦津眉头紧皱,犹豫了两三秒,乃下令道:“弓箭兵听令,目标我军大阵西北角,引弓!”
闻言,侍立在一旁的年轻小将,出身京兆韦氏,郧国公韦总房的韦津侄孙韦思礼出言道:“叔爷,这样连带我军将士也在射程内的!”
见弓箭兵已经开始持弓,韦津淡淡地回道:“我当然知道,但非此不足以遏制敌骑。况且敌骑多皮甲,我军长槊兵皆披重甲,敌军的损失定然倍于我军!”
韦思礼默然无语,不再看向西北角,因为他知道,在一万名弓箭手的攒射和敌骑的践踏下,哪里的将士定是十不存一!
“放箭!”
随着韦津的一声令下,结果果不出韦思礼所料,大阵西北角成为了一片人间地狱!
童环万万没想到敌方主将能这么狠,导致他措手不及,好在身为裨将,有一身不错的铠甲,虽然身中数箭,好歹命还在!
但他的部下就没这么好运了,轻骑兵面对弓箭兵近距离的攒射,如果没侥幸跑出弓箭覆盖区域,结果一定是死亡!
在童环率部撞入西北角方阵的那一刻,数万枝利箭便倾洒在这片区域,不分隋军魏军,通通死啦死啦滴!
童环望了望身后的骑兵,仅剩四五百骑,其余的都折在那波箭雨里了!
童环咬了咬牙,准备率部继续从东北角突出去,然而东都军在韦津的战令下收缩了阵型,打算把童环所部包围,一口吃掉!
单雄信见韦津手段如此之狠,目疵欲裂,恨不得捅死韦津这个没情义的家伙!但单雄信还是咬牙下令道:“金甲,你率一千骑从西北角杀入,救到童环后,突出来!我随时接应你们!”
“诺!”一个名叫金甲的裨将接令道。
随后,金甲带着千余骑,自隋军大阵东北角杀来。
韦津见敌骑来援,乃下令道:“传令,放他们进来,然和合围!”
很快,隋军大阵运转起来,当金甲顺利与童环汇合后,却发现掉入了韦津尽心布置的口袋阵,他们被盾牌兵和长槊兵相配合的阵势封锁在了大阵内,每前进一步,不是被被盾牌阵中的钩枪骚扰,就是面临着如林般的槊锋。如果没有救援,这千余人怕是要交待在这里面了。
见此,单雄信冲着谢映登道:“映登,你来指挥全军,用弓箭压制敌阵,我亲自带部曲救他们出来!”
谢映登喊道:“单大哥,你是主将,还是让我带队去接应他们把!”
单雄信摇了摇头,道:“魏王有令,让我们不可恋战,如果再继续投入,恐怕就不能轻易脱身了!你就在这替我指挥下全军,为兄去去就来!”
说完,单雄信倒提金钉枣阳槊,驾着闪电乌龙驹,率领百余名部曲亲兵,杀向隋军大阵。
单雄信这百余名部曲亲兵个个人马皆披重甲,带着面当,皆是从瓦岗老贼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能征善战之辈,曾多次跟随单雄信冲锋陷阵、无往而不利。
韦津望着灰尘中出现的甲骑具装,定眼望着为首的红袍大将,此人没有带头盔,一头赤红色的长发迎风而舞。接着,韦津望向了此人形状怪异的兵器,这柄长槊长约丈八,槊头为棱形尖刃,其下为圆形如枣的铁锤,上面密布六排铁三钉,柄尾有棱形铁鐏。
身为东都重臣,韦津看过很多关于魏军的情报,他一眼就认出了单雄信的成名兵器——寒骨白!
韦津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担忧,他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