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咚咚咚~!”
“铿铿铿~!”
随着魏军的号角声越发高亢,鼓手们打鼓的节奏也越来越狂,激昂的鼓声一阵一阵的震动着韦津的心弦,内马军骑士冲锋时甲片撞击的声音也愈发清晰,仿佛最后的丧钟已经敲响!
韦琬已经走了,能不能突出去,就看他的造化了。至于方圆阵,韦津已经做了最后的布置,能抵抗多久就抵抗多久吧,现在韦津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回忆一下他的今生往事。
韦琬从本阵中出来,特意避开了进攻西方向的程知节,准备从内马军进攻的缝隙中冲出去,回东都报信。然而,心细如发的程知节还是发现了韦琬的行踪,更是把进攻的主任交给了副将,自己亲自带着百余亲卫,向韦堵截杀来!
韦琬自知逃不过去,硬着头皮,向程知节杀来。
哪知,临近前,程知节突然甩出一柄利斧,正中韦琬的马脖子,马儿吃痛,仰头便要翻到,程知节手快,趁机擒韦琬于马背上,一招致敌!
“卑鄙!”韦琬在程知节的马背上恨恨骂道。
程知节哈哈大笑,拍着韦琬的后背,笑道:“哈哈,老子这是在救你呢!”
不出韦津所料,当孙长乐、吴黑闼、程知节、秦琼分别带两千甲骑具装冲上来的那一刻,东都军赖以防守的方圆阵瞬间就被攻破了!
方圆阵之所以善于防御,完全在于它阵法的巧妙、将军的指挥以及士卒本身的战斗意志,但现在面对八千多武装到牙齿的甲骑具装的冲锋,东都军上至将军,下至士卒,发自内心里的都怂了。
因为,谁都知道,面对甲骑具装,肯定要有所牺牲,那谁来牺牲这是一个问题!
将军们不会带头上前拼命,并且也不能站在第一线,他们还需要指挥。而士卒们虽然经过了训练,但到了实地,面对人马加上铠甲,总重达数百斤重的“钢铁巨兽”,以六十码的时速,带着千斤之力撞来,没几个人有胆子敢上前一搏!
故而,东都军的将士们皆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即使偶尔有清醒的将校在不断呼喊,但此时已经没人能听到他的命令了。因为,在场的众人,耳朵都被甲骑具装的马蹄声震聋了,神智也都给那些带着恶鬼面当的骑士们吓傻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八千内马军攻入方圆阵的那一刻便是虎入羊群,除了刚开始的一拨抵挡,被内马军顺利冲垮后,整个东都军的阵势就崩溃了!
恐慌的情绪传播到了全军,士兵们丢盔弃甲,有如无头苍蝇一般,哭爹喊娘的到处乱跑,将校们则或骑马逃遁,或混迹在人群中,企图偷偷逃走,而中军也是乱成一锅粥,四处的败兵都往中军挤,而韦津却早已目若呆滞,根本无人指挥。
战场中,内马军在孙长乐、吴黑闼、程知节、秦琼的分别指挥下,领着甲骑具装驱赶着被他们吓破了胆的东都军士卒,让败兵充当他们的马前卒,将失败和恐慌的情绪传播到方圆阵的每一个角落。
其实,真正死在内马军冲锋路上的东都军不过数千人,剩下的一万多人皆是被这样驱赶而互相踩踏,最后被铁蹄践踏而死的!
此时,内马军已经杀到中军了,秦琼扬起自己的精钢马槊,指着正发呆的韦津,喊道:“嘿,对面的敌将听着,快快下马受降,否则,当心来日尸骨无存!”
闻言,韦津缓缓地睁开眼睛,望了一眼秦琼,嗤笑道:“嘿,这不是我大隋的战将,战神张须陀的爱将建节尉秦琼、秦叔宝嘛!?怎么附逆从贼了!?”
见韦津一眼认出自己,秦琼抱拳道:“韦大人是如何认出在下的!?”
韦津冷笑道:“圣上将你还有罗士信、贾武本、张须陀等人的画像供奉于宫廷之上,本官自然认得将军。只可惜,将军辜负了张大帅的栽培和圣上信任,居然与乱臣贼子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甘为其爪牙,真是让本官替张大帅和圣上感到心寒!”
闻言,秦琼面红耳赤,无从解释,羞愧而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吴黑闼性急,举起钢叉,道:“哼,无良狗官,净会刷些嘴皮子!叔宝且稍后,俺替你拿来他的狗命!”
“黑子,休得胡来!”见此,匆匆赶来的程知节急忙制止道:“此人是隋廷大臣,乃江山社稷之基石,魏王想要得天下,必收人心!还请让我劝降一番!”
孙长乐见战斗基本已经结束,甚至开始擦拭着自己的金背大砍刀,摇头道:“我看这个人死意已定,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程知节暗叹了一口气,冲着韦津抱拳道:“韦大人,您业已尽力,此刻胜负已分、高下已决,大人何不效古之严颜之义举,趁势归顺我魏军!我们魏王为人克己复礼,待人接物也是平易近人、礼贤下士,对于贤才那更是求贤若渴,如大人愿降,在下。。。。。。”
不待程知节说完,韦津冷笑道:“看你这个粗人,居然也饱读史书,顶是出于将门之后啦!将军自小受到高等的教育,自然当知道礼仪名节、荣辱廉耻,我韦津身为隋臣,得圣上信任,得享高位,家族世食隋禄,深受大隋两代皇帝的天恩,此战即败,韦某唯有一死以谢朝廷!”
“但是,韦某临死前,劝你一句,不要在附逆作乱了!你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多少人因为你们而流离失所、死于非命!如今,天下的安安饿殍,道路上随处可见的白骨,这些都是你们所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