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凡将简桔的反应尽收眼底后，脸上微怔了一下、就立刻掉开了头，往与她位置相反的方向走去了，他特意保持了与平时同样的走姿、却感到后背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僵硬。
简桔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将当初、那个要“吃定”齐凡的“豪言壮语”给忘了，她有时忙里偷闲，看似是在思考“公事”的细节、其实也在为“私事”犯嘀咕——
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她也没有追过人啊？到底应该怎么追呢？当初齐凡算是追过她吗？他是怎么做的？
他以前没有隔“山”那么困难，就像她现在不是隔“纱”这么容易。
好像，他第一次刻意接近她、是从请吃饭开始的。
现在正值年报期间，各个项目的风险评估阶段都已经开始了，等到元旦以后也要陆续进入实质性审计。
如果不出意外，等到海因公司的报告定稿以后、齐凡就要去青岛了，青动公司那样“规模宏大”的项目，非已经成功做过一次的他莫属。
简桔觉得他应该是不会让自己也参加的，她会去别的地方出差，这样一别、就会到年报结束的四月份，时间会接近半年之久。
所以，和他待在一起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她不能再矜持、也不能再白白浪费了。
又是一个一起加班的夜晚，快要结束时、简桔抬起头看向前方正在伏案工作的齐凡，她两只手来回交替着抓了抓、又深深呼吸了一下给自己打气，终于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她扶着他格子间的玻璃框，想说一些“新鲜有趣”的邀请词，可到了嘴边、还是成了“老一套”：
“凡哥，明天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饭。”
说完，又怕他拒绝、连忙补充了一句，“这个项目马上就要做完了，按照平时惯例、不得小聚一下吗？”
她刚走过来时、齐凡就停止了敲键盘的动作，等到她说完话后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抬起头、爽快地回应道：
“海因公司的报告、你是出了大力的，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才能让我的工作如此顺利，如果依照惯例、自然是应该我请你，想吃什么？你说了算！”
“你当然知道这顿饭的真实用意，凡哥，这是我追你的第一步。”简桔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开了。
齐凡没有再躲闪、而是看着她有些脸红的模样，正色说道：“我只会和你交流工作上的事，至于其他的，我都会保持沉默，如果到时让你尴尬不已、我也没有办法。”
“没关系，只要你去就好！”简桔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厚脸皮”的潜质，
“不管聊什么，你都是把时间分配给我的，只要能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明天晚上6点，水蓉阁。”齐凡没有再继续看她，吐出几个字后、就低头“心无旁骛”地埋入了职位申请报告之中。
简桔看着水蓉阁为了将每个位置隔开、而特有的“水晶帘”，又偏头扫了一下窗外的湖景夜色，心里像已经结冰的湖面一般，又无聊又沉闷。
对面的齐凡果然是“言而有信”，除了点菜时问了她几句想吃的东西，除此之外就“三缄其口”、再也没说一句话。
他也同时抛弃了自己“看破不说破、给人留有余地”的“优良传统”，任由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飘荡着。
嗯，久久地沉默、永远不谈私事，那就是可以交流公事喽？
简桔微微咬了咬嘴唇，难道她就没有让他“侃侃而谈”的办法了？
那就扯个又重又长，还让他十分感兴趣、欲罢不能的工作话题，看看他还会不会兼职当个“哑巴”。
“凡哥，刘总在升为副总经理的过程中、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难道葛总走后、就真的不管山东总部了？而辛总又有了别的主意、并不想让他顺理成章？”
“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的？”齐凡果然搭腔了、同时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现在部门里的人基本都在项目上，你这几天忙活海因公司的报告、就已经精疲力竭了，难道还有时间去八卦？”
“我倒是想聊聊闲话呢，可也得有人陪着啊！”她弯起嘴角、俏皮地笑道，
“当然啦，你这样最好的人选、我又怎么能错过呢？那些都是我猜的，刘总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啦，怎么？我还真说对了？”
他注视了她一眼，目光马上又像弹簧触底一般地逃开了，微微吸了一口气、声调依旧温和地回答道：
“我看你应该去做谍战剧里的情报工作，怎么就观察地那么仔细呢？刘总，这次确实不会变动职位了。”
“那副总会是谁呢？b部或者c部的经理？”
看到齐凡摇了摇头、脸上一副轻松神色，她眼睛一亮、有些惊喜地问道：
“不会是张经理吧？他直接被越级提拔了？”
“应该是这样了，今天张经理特意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说是方案已经通过北京总部批准、这两天就要在全公司宣布了。”
齐凡做为张经理一直以来的得力“亲信”，听到这样的消息后自然是欢欣鼓舞的，虽然心里也在为刘总惋惜着。
“天哪，他们高层之间的争斗、真是风云变幻啊！刘总，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已经唾手可得的机会，不知道会有多么郁闷呢！”简桔也是感到有些唏嘘不已，
“虽然我也希望张经理能够赢得一切，毕竟在所有人眼里，我们都是他这一方的人，可是刘总的运气也未免有些太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