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要血奴送物品。
这种地方,除了血奴就只有渡劫期以上的修为才能自如的行走。
然而就是这种修士举步维艰的地方,李夜吟却行动自如。
至少,看起来行动自如。
只见他身披白绸长衣,倚坐在翠玉床上,被关押的现实没有让他露出半分不安,妖娆的嘴角甚至还挂着笑容。
此刻,他正左手拿着琴谱,右手悬空拨弄,调试琴音。
“少主。”
两名血奴入内后,首先向他行礼。
李夜吟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视线在她们身后做了莫名的停留——这小小的细节让李玉暖怀疑自己的伪装已经被看穿。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打消了她的顾虑。
“他派你们过来,可是有什么话要捎给我?”
血奴们对望了一眼,最终是资历略深的怜儿上前一步,道:“主上说,将您关在碧玉牢,虽然是惩罚,却也有成全的意思。若是您能够借此机会突破到渡劫期,自己走出碧玉牢。您日后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再多过问。若是您做不到……那就只能等待……他的宽恕了……”
“等待吗?他倒是对我期望很深啊。”
修道越是后期越是艰难,大部分人都最终寿元耗尽也不能越过那一线。
例如元婴和化神之间的那一层膜,或许就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奋斗也未必能过。至于化神到渡劫,难度更是无法形容。
至于渡劫以后,每一重天的晋升更不知道多少努力。
月无心是举世无双的天才,仅仅两百余年时间就顺利突入渡劫境界,可即使是这样的妖孽人物,从晋升渡劫期到渡劫八重境界,也消耗了数千年的时间!由此可见,渡劫期后每一次小小的进步,都意味着无法想象的艰难。
然而这份艰难在李夜吟面前,却似乎显得有些单薄了。
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下血奴外面的情况,血奴们都性情驯良乖巧,对他的问题,能回答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能回答的也都言辞婉转,绝不让他有半分不悦。
毕竟,就算碧玉牢的符箓镇压了他的真元,但血脉深处天生的威压,她们依旧抵挡不住。
从始至终,李玉暖都小心地躲在暗处,直到血奴离开。
确定碧玉牢内没有外人后,她正打算显出身形,却见李夜吟突然放下正阅读的琴谱,又看了眼墙角处,这才似笑非笑地转入内室。
屏风后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服。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曾有过亲密接触,只是听到这疑似换衣服的声音,李玉暖的眼前便勾出他那宛如鞭子般柔韧而优雅的形体,内心深处,期待和羞涩一起涌动,刷的一下,耳根都红了。
你都在想些什么!李玉暖羞耻地骂道,很不能给自己两个耳光。
好在屏风后的响动没过多久就结束了。
李玉暖舒了口气,正想着如何露出身形才最显自然,突然,一股吸力传来,血神子连同身体都被一股大力扯到了屏风后。
换上淡月色外袍的李夜吟饶有兴致地坐在榻上,墨色长发柔滑不耐玉簪,自然垂落,少许更堆在地面,与衣裳相称,颇有几分fēng_liú。
纤长的手中缠弄的一团白色真气丝线,正是将李玉暖抓来的力量。
“哪里来的小东西,居然敢偷偷潜入碧玉牢,你可真是大胆。”
他笑盈盈地说着,李玉暖听到这轻佻的声音,正要解除血粒子的结界,却见李夜吟突然神色凝重地站起,披在肩上的长衣哗啦飞出,将血神子连同她一起遮住。
“别出声,碧老头发现你了。”
低沉的叮嘱飘过耳侧,李玉暖还在判断他的话是不是真实,已经听见守门老人的声音。
“少主,主上命令你在这里修身养性,可不要再做出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我们父子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多嘴!”李夜吟毫不客气地说道,“再废话,小心我把你的本体炼化了!”
那碧老头显然也不敢招惹这个煞星,遭遇威胁后,桀桀地笑了两声,一边抱怨着“血奴都已经走了,怎么还有股血腥味”,一边啪嗒啪嗒地远去。
确定碧老头不会再回来后,李夜吟捡起衣裳,扔上屏风,同时道:“能一路摸到这里,你,很不容易。”
转过身,坐回软榻,支颌道:“这血粒子的气息,浓郁中带着熟悉,是……媛媛的吗?”
“来冰原的路上遇到了她。”
李玉暖轻声说着,解开血粒子的屏蔽结界。-- by:dad856|55269|165663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