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是周日,辛愿期盼也许独鹰会再次出现在那个老地方。斯蒂芬把精确坐标发给了辛愿,坐标定位在了工体北路的老吴拉面馆。直升飞机停在了东四十条的一座大楼顶上,这是一栋属于军方的大楼,辛愿等人从楼顶电梯下来,混入了人群。
晚上七点半的工体北路,灯红酒绿,热闹的人群将道路挤得满满当当,九成都是穿着绿色球服的球迷,开车根本就别想过去。
辛愿和范敏、于伟三个人走在路上,范敏戴着大口罩,显得眼睛更大。街上不断有大批球迷吹着小喇叭成群结队呼啸而来,嘴里喊着口号,“tj,**”。
辛愿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些球迷。
辛愿:“怎么回事?怎么骂人呢?”
于伟有些吃惊地看着辛愿。
于伟:“这您都不知道,今天是中超比赛日啊,京津德比,这些都是本地球迷。”
辛愿哦了一声,他这些年来都在巨蛋潜心科研,两耳不闻窗外事,几乎没有任何娱乐,对足球赛事也完全不关注。
辛愿:“中超还有呢?我都二十多年没关注了,京津德比怎么还是老样子。”
于伟:“一万年都改不了。中超现在越来越火爆,越来越规范,那商业价值海了去了,在全球独家实现了每轮联赛固定时间统一开球,雷打不动。”
辛愿:“哦,这有什么难的。”
于伟:“一看您就是完全不懂球。这可太不容易了,除了联赛还有各种杯赛,还有国际足联的比赛,还要考虑电视转播商的要求。可以说除了中超,全世界所有国家的联赛都是安排得七零八落,哪能每一轮都固定在周日晚上八点开球啊。所以我们的联赛又叫超级星期天八点联赛,什么国际足联的比赛全都靠边站。”
辛愿:“哦,我年轻时候最恨国际足联,老组织国家队的友谊赛,害得我看不成英超,还是中超联赛牛。”
辛愿说到这里心里有些黯然。他想起自己的儿子辛炽从小跟自己看球,长大也是个球迷。
于伟:“辛教授,您年轻时候还看英超呢?”
辛愿苦笑了一下。
辛愿:“年轻时是一个球队的死忠,后来一次又一次伤透了心,死的心都有了,连累得对足球都失去了兴趣,也就慢慢地不看球了。”
于伟:“啥队啊,能把您伤成这样。”
辛愿:“阿森纳。”
于伟理解和同情地看着辛愿。
于伟:“难怪了。”
辛愿:“20多年没关注足球了,阿森纳现在怎么样?这么多年夺冠了吗?”
于伟抓了抓脑袋。
于伟:“算了,您还是别问了。”
辛愿:“明白了。”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老吴拉面馆的前面。
这是一家比较简陋的拉面馆,位置并不好,在胡同的深处。就是一家民居开了个墙,做了个简易的小门,小门里面是个小院子,摆了五六张方桌子。
方桌子坐得满满当当的,还有人在旁边等位。拉面师傅就在院子里,一刻不停地揉面拉面煮面。一碗一碗拉面从锅里捞起,一勺一勺热腾腾的浓汤浇入,空气中都是牛肉和香菜的香味,人们西里呼噜吃面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美妙的乐章。
一张桌子的四个人吃完面起身,不等别人占座,于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了过去,体现了突击队员的灵敏反应。辛愿和范敏坐了下来,范敏摘下了口罩。于伟看了看范敏。
于伟:“挺漂亮一姑娘,干嘛老戴着口罩啊。”
范敏看着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辛愿:“我怕她不戴口罩你受不了。”
于伟:“不至于吧。老板,三碗拉面,三瓶啤酒,切一盘牛肉。”
面和酒肉很快端了上来,众人吃着面,喝着酒。点啤酒是辛愿的特意交代,为了能多坐一会儿。在这里点酒的人很少,因为只有面和牛肉,老板连凉菜也不提供。更何况工体北路喝酒的地方太多了,这里的环境显得太简陋了。
辛愿看着来来往往吃面的人群,被角落里一张单独的高桌子吸引住了。这张高桌子其实就是个树墩儿,连凳子也没放。但是有个老头儿站在树墩前,面朝东边,树墩上放着一碗面,一个二锅头小口杯,一个破旧的手机,老头站在那里就着面条喝酒。
辛愿盯着老头的侧影,于伟看了看辛愿,想要站起来走过去,辛愿伸手制止了他。老头拿起手机嘟噜了一句就挂了。
辛愿:“他说什么?”
范敏盯着老头。
范敏:“西区18排第9个座位,东区15看台男卫生间第3个坑位。”
于伟看了看范敏。
于伟:“这么吵你听得到他说的话?”
范敏:“当然不能,我会读唇语。
辛愿:“是他。”
于伟:“他说这些啥意思?”
老头仰脖将小二一饮而尽,放下二十块钱在树墩上,转身离开。
辛愿和于伟、范敏站在了老头面前。
老头头发斑白,满脸皱纹,一目已瞎,另外明亮纯净,根本不像个老人的眼睛,倒像是婴儿的眼睛。
老头独眼一扫众人,目光停留在范敏身上。范敏的大眼睛本来算是异常明亮,但和老头的独眼相比,顿时就暗淡了许多。
范敏:“请问大爷高姓大名?在这里干什么?”
老头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