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你很瞧不起女人?”
“没有,只是觉得和女人拼斗起来不那么尽兴,因为我从不杀女人。”
门内之人突然传出一声冷笑,笑声中饱含着隐隐的怒意:“金不换,接着,替我教训教训这人!”
说着就见门来传出一物,正好丢入钟离幻的怀中,后者捧着那卷黑色竹简,面上不禁红光大盛,犹如回光返照般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段长风皱眉道:“怎么,难道堂堂冥界中人只敢丢出一件不知名的东西让手下继续迎战?”
金不换抢先道:“不知名的东西?我冥界的术法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参透的,现在金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地至宝——!”
金不换说到这里,娇躯挺得笔直,脸上神情有种莫名的狂热,随后一把拉开卷成一团的黑色竹简,只听摊开的竹简发出一串犹如刀片交叠的刮擦声,竹简与竹简之间由两根微不可查的红线相连,一层犹如实质的黑气在条条竹简上升腾而起,张牙舞爪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一股来自灵魂的颤栗生生压在众人的心头,就连朱老也不禁放下了旱烟,面色逐渐凝重:“段长老小心。”
“晚了!”
金不换放声娇喝,此刻她面上在黑气的浸润下,竟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威严感,而他手上不知何时已握着一只通体漆黑的笔杆,笔杆下坠着猩红如血的狼毫:“段长风!你的死期到了。”
这听起来平平无奇,甚至平日间都不能产生丝毫威胁作用的话语竟让段长风的身子一怔,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的眼睛还是直溜溜地睁着,面上的神情已然僵硬,仿佛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夺走了他的性命。
“长风!”
朱老面色一变,就听钟离幻执笔在那本竹简上刷刷书就,然后停笔又道:“朱敕,你的死期到了!”
语调同样的平静,同样的无稽,甚至同样的可笑,但一瞬间,只见朱老怒目圆瞪,佝偻的腰板倏然笔直,手上的旱烟竟开始寸寸龟裂,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四散而开,与一股无形的束缚冲撞在了一块儿,凭空现身的巨大气浪,将在场大部分人掀翻在地,下一秒,只见朱老面色逐渐灰败,直到手上的旱烟完全龟裂化为飞灰,才堪堪从牙缝出挤出一个字:“退!”
退,朱老居然喊撤退?
陈灵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巨大的危机感,迫使他抬腿,死胖子,上官青,岚采薇,何若依,白毛帅哥朱富贵,赵洪明夫妇等国教正宗执法堂弟子以及天剑门二三代弟子,也均都作出了同一种动作。
然而钟离幻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人,方才所说的话也仅仅改了几个字:“尔等死期到了。”
平淡略显威严的话语一如魔音贯穿了每个人的神经,半息过后,偌大的林间空地上已没有人能够站着,除了金不换,他手握着黑色竹简,看着眼前这等壮举,神情说不出的满足。
一句一命,掌人生死,有此至宝,天地何处不可去!
“金不换,我只让你出手教训下段长风,并没有让你也收了其他人的魂魄。”
“群蚁妄图撼天,不用可怜。”
门内妙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飘飘地道:“将生死薄还我。”
谁知金不换居然诡异地笑了:“我先前见你拿生死薄制伏慕轻寒时就有一个疑问。”
“什么?”
“那就是……妙谛,你的死期到了!”
突变来得极快,金不换甚至都没有转身,就直接对空气中喊出了这一句话,而与段长风等人不同,妙谛的魂魄竟呈现出一道面带痛苦的蓝色虚影,从那红漆大门内飘了出来,清清楚楚地钻入生死薄之中。
“果然如此,金某赌对了!”
若换作平常人,此时此刻一定会欢呼雀跃,可他金不换仅仅只是负手而立,昂首俯视群雄,眉宇间有淡淡的金辉扫过,外表上虽仍是钟离幻这副娇小的样貌,但整个人在这一刻看起来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是的,他是金不换,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久居人下,这一切也只是最平淡且必然的经过,如今有此至宝在手,他还能走得更远!
瘫坐在地上的鬼丫头被这无形的气场所慑,小脸上惨白惨白,娇嫩的小手指着他,好半晌才鼓动勇气道:“你,你刚才故意示弱,是不是一早就想着博取阿妙的同情,让她拿出生死薄,你从一开始……”
金不换没等鬼丫头说完,一挥袖袍断然截口道:“怪只能怪她涉世未深。”
“可,可是阿妙救了你,不让你受轮回之苦,你理当知恩图报。”
金不换冷哼,他已不想和这个稚嫩的鬼丫头废话。
他扭头将视线移向躺在地上的何若依,这个阴毒的女人一手覆灭了金家,是造成他现下这种处境的罪魁祸首,而今她的魂魄虽被收入生死薄之中,但这并不能抵消她的罪孽。自己也要将她的肉身制成无知无觉的兵人供人玩弄,更要将她的魂魄带去自己即将要去的地方,受尽生生世世的凌辱!
金不换笑的很残酷,但他并没有立即付诸行动,而是手捧着生死薄,向着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灵大步走去,视线瞄上了他手上的那枚“∞”蛇形戒指,显出几分贪婪之色。
别人或许不知蛇戒的来历,可他金不换自然是极为清楚的,可以说,之前去往仙界碎片就是要为了找到这枚阴山老祖留下来的蛇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