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续又言道:“西南那边刚消停,商盟这次又是哭着走了。回到军营后,整天对着那块界碑好无聊。我琢磨着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趁此机会回家探探亲。谁知道一回家,家里老头子还在因那次植物人事件生我气,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不找你避难来的嘛……”
“对了,你跑这来干什么?我找人一打听,才发现你来了这,我还以为你有啥好活动呢。”
杨林凯忽然又奇道:“你们肖氏不是跟谢氏不怎么对付的么?还有,这是干嘛?还张灯结彩办什么西大陆酒会?”
“‘热烈祝贺谢云晋阶大魔战’”他望着大厅门口的横幅,已是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太夸张了吧。整得跟暴发户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晋阶星耀魔战呢。”杨林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大厅,已是满眼鄙夷之色。
谢云尊敬地看着这位在军校中堪称一代传奇的前辈,正欲上前打个招呼,闻言顿时红了脸。他停下了脚步,已是嗔怪地看向了郭烈。
还不是为了你泡妞?我容易嘛我?郭烈翻了个白眼,心里愤愤想道。
“哎哟,你要理解嘛。”只见肖乐东已是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毕竟人家顶着一个九级魔战的名头混军校,也是不容易。这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自然是要庆祝庆祝的。我这不也是关心同班同学,来捧场不是?”
“啧。”杨林凯咂了咂嘴:“那行吧,反正我也左右无事,就跟你混顿饭吃好了。我说,吃完饭我去你家避难啊,可不许赶我走。”
“得,随你,只要你不怕我爷爷唠叨你就好。”肖乐东笑道。
两人就这样勾肩搭背一摇三摆地踱进了大厅。
才一进门,酒会优雅华贵的气氛似乎就被肖乐东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只见他四处瞅了瞅,竟是故意扯着个公鸭嗓子放声喊道:“来人,小二呢?服务员呢?都死哪去了?”
满大厅的人都不满地看了过来。
随即,一名身着看起来颇为怪异的西大陆式燕尾服的侍者匆匆走了过来,恭敬道:“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来个人,打点水,先给我洗个头吧。啧,头发长了一天不洗就是好痒。唉,过两天又得去剪头发了,真是好烦躁好烦躁。”
肖乐东指指自己那头飘逸的长发,满是苦恼地叹息道,浑不知他眉间的满满得色已是将他出卖得淋漓尽致。
满场之人已是目瞪口呆,这是哪来的乡下土包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侍者强忍不适,又将同样的话语问向了杨林凯。
杨林凯的目光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
这肖家小弟与他自幼亲厚,两人也是皆家教严厉,性情相投。没见他仗势欺人过啊……怎的今天似乎是来专门砸场子似的?这谢氏可是受爷爷尊重得很,我这下夹在中间,可怎么办才是好?
不过身为发小,自然也是不问缘由,先上再说了。管他会不会又因此被爷爷骂呢!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父亲现在只要看到自己就是一肚子邪火,也不在乎那火多点少点了——有种您就把我宰了,宰了我您也就没种了……至少少一半!
哼,身为绝世大天才,爷爷都亲口赞许我没皮没脸,谁怕谁啊。
“得,你享受了我也不能闲着。才回帝都来,走太远了脚好酸。其他节目慢慢想,先暂时来泡个脚吧。”杨林凯看了肖乐东一眼,已是怪笑着如此说道。
“好兄弟!”肖乐东眉开眼笑地翘起了大拇指,由衷赞道。
大厅中的众人闻言已是大怒,几名风度翩翩的绅士已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就要上前理论。
谢云见状连忙急步上前,拦住了大家小声解释了一番。
人群闻言迅速露出了然之色,哄然散去。竟是避之惟恐不及,视若无睹。只留下那个可怜的侍者站在两人身前,已是满脸为难之色。
开玩笑,这可是两大开国一等公长孙,又传闻中皆特立独行得很,却是深受陛下喜爱,赞之为帝国新一代千里驹。谁知道这是不是两人的什么怪癖,自己犯得着惹他们么?
谢云也是满眼无奈之色,他将侍者拉过嘱咐了几声后,于是,最终,大厅中终于形成了一片极其独特的风景——
一边是精美华贵的宴会,翩翩有礼的绅士与贵妇。
而另一边,却是在大厅中央旁若无人洗头泡脚,谈笑风声的两个青年。
两相对比尤为怪异,却也倒算是相安无事。
…………
过了一会儿,只见大厅门口处,一对中年男女正手持请柬,缓缓走了进来。
女的一身盛装,满脸笑容。男的却微皱双眉,似乎心事重重,又似乎很不愿意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