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原来便是一直藏匿在胡教主幕后的高人呀?”
独孤玉见着袁天罡飘然而至,好是细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位满头白发如银丝,脸色红润如婴儿的瘦削老者。
虽然对方穿着普普通通老人惯穿的粗布灰衣,但却始终无法遮掩住他身上那股子出尘脱俗的仙风道骨韵味。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叟。
这是独孤玉对袁天罡最直观的感受和印象。
袁天罡来独孤玉这儿之前,便早早躲在刺史府外观察,瞧见了于敬德带着三个儿子离去之后,他才进来的。
除了于敬德在长安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外,这些关陇世族的晚辈压根儿就没有与他照过面。
所以,他相信独孤玉根本不认识他。
现在,见着独孤玉细细打量着自己,他心定如磐石,莞尔一笑回道:“老夫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不敢当独孤公子的‘高人’相称。至于说老夫藏匿在胡教主幕后,那就更不敢当了,哈哈,老夫一直忙于其他事,行踪有些隐蔽罢了,你说对吗?胡教主!”
站在一旁的胡毕烈因为袁天罡的突兀出现,脑子一时半会儿还没转过弯来,处于迟钝状态。
现在被袁天罡这么一唤,顿时惊醒过来,心里面虽犯着嘀咕,不过还是极其配合地连连附和道:“是的是的,老神仙俗务繁忙,今日能够出现在这儿,胡某也是始料未及呀!要知道,平日里本教主想要见上老神仙一面,跟他讨上一番计策,那都是难如上青天哟……”
胡毕烈的言下之意,等于变相地承认袁天罡早已存在的事实。
这胡毕烈这越是遮掩,越是暴露他那令人捉急的智商。
独孤玉暗暗窃笑,而袁天罡则是暗暗失望,真是猪头猪脑猪尾巴,这胡毕烈就是典型的猪队友啊。
“咳咳……胡教主?”
袁天罡瞥了眼胡毕烈,有些不悦地说道:“我与独孤公子聊上几句,你先出去如何?”
“这怎么行?”
胡毕烈第一反应便是嘎嘣脆地拒绝了袁天罡的提议,因为在他眼里,袁天罡这位老神仙可是安身立命的资本,他太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他很清楚,没了老神仙的指导,他狗屁不是,别说将来如何能放马中原,打进长安博来一场天大的富贵,恐怕现在都甭想与独孤家和于家相对抗。
他心里弱弱地想,独孤玉这小子诡计多端,万一把老子的活神仙给拉拢走了,那可咋整?
不过话一出口,他就当场悔烂了肠子,因为自己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拒绝了老神仙的提议,这不是变相地在跟老神仙唱反调吗?万一惹来了老神仙的反感和厌恶,致使老神仙放弃了自己,不愿再辅弼自己,那不就等同于将老神仙往独孤玉那边阵营推吗?
糊涂!
胡毕烈恨不得甩自己一嘴巴子,后悔自己说话不过过脑子。
赶忙,他矢口纠正解释道:“老神仙,嘿,您老人家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老神仙在这儿,我怎能自行离去?胡某人该在这儿伺候您老人家,不是?”
胡毕烈这点小心思,路人皆知。
袁天罡也不禁嗤笑道:“看来老夫在胡教主的心中地位甚高啊!”
“那是那是,除了我爹娘,哦不,老神仙在胡某眼里,尤胜过生我养我的爹娘哩。”胡毕烈赶紧奉承道。
袁天罡虽早已习惯了胡毕烈的露骨献媚,但现在听着还是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言莞尔。
而独孤玉则是连连冷笑,以示不屑。
“休要多言了,胡教主!”
袁天罡太清楚胡毕烈的小心眼了,挥挥手,示意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来听着吧。不过你记住,中途不得打断老夫的谈话,不然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话中透着**裸的警告,换做别人胡毕烈早就炸刺儿了,好歹他也是白莲教的一教之主,不是?
不过面对着将他扶摇上九天的袁天罡,他真是一点暴脾气都没有。
随后,他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静听着袁天罡与独孤玉的谈话。
独孤玉也愈发地对袁天罡这个神秘而又强势的老头感兴趣了,很是期待他接下来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随即,他伸手请了请,示意袁天罡入座,然后自行回到位置,轻轻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老人家您呢?”
袁天罡笑了笑,道:“老夫只不过是闲云野鹤般的一名迟暮老叟,不值当独孤公子探询。”
很明显,对于独孤玉的试探,袁天罡如封似闭,口风甚紧。
独孤玉莞尔一笑,见对方不愿自报家门,也不再追问。
不过这小子还有后招,哪里会如此甘心放弃打探的心思?随即话锋一转,又不经意间问了一句:“那我就暂且称您老人家吧,晚辈虽然不知老人家的来历,但却早已猜到老人家从头到尾一直在暗中相助胡教主。若没有老人家的暗中相助,恐怕胡教主也没有今天吧?”
这话够损,既暗讽了胡毕烈这厮始终摆脱不了傀儡废物的命运,又点出了自己并非一无所知,好叫袁天罡别想着用糊弄胡毕烈的路子来敷衍他。
袁天罡暗骂一声小狐狸,然后依然谈笑风生地说道:“既然独孤公子知道这么多,那老夫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今日若非胡教主独木难撑局面,老夫也不会出面了。独孤公子不用胡乱猜测,更不用担心,老夫之所以暗中相助胡教主,完全跟你们独孤家没有关系。那是因为老夫与胡教主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