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那个塔吉娜姑娘……”
郭业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颇有几分难以启齿的意思。
旁边的砒霜看郭业这般纠结,索性将心一狠,说道:“塔吉娜姑娘,实不相瞒,你的家人已经全都不在了。”
塔吉娜浑身一颤,惊愕道:“砒霜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砒霜又要张嘴,却被郭业伸胳膊挡了下来。
只见郭业微微摇着头,叹息道:“小嫂子,很遗憾,你的家人悉数遇害,无一幸免!”
“不!!!”
塔吉娜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拼命地摇着头,激动叫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撒谎,你在撒谎!!!”
“是真的,小嫂子,加害他们的凶手就是嘎巴思。”
郭业残忍地说出了事实:“这也就是你一直想用七城布防图要挟嘎巴思放还你父母,而他迟迟做不到的真正原因。因为在那之前,令尊令堂还有令弟都已经全部遇难。”
“不,不,我不信~”
嘭~
塔吉娜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泪如涌泉般哗哗顺颊而下,双手不断捶打在地上,疯狂地哭喊道:“阿爸阿妈死了,我的弟弟孑也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也这么残忍,非要拆散我们一家人。我的弟弟孑也,只有八岁啊,嘎巴思这个畜生,泯灭人性,丧尽天良啊。”
呼~
塔吉娜突然从地上爬起,拔腿离开位置就要冲出酒馆。
不过还是被郭业强行拽了回来。
郭业喝道:“小嫂子,冷静!”
“不,你让开,我要报仇,我要亲手杀了嘎巴思这个畜生。”
塔吉娜双眼赤红如血,无尽的煞气喷薄而出,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顿道:“我要为我爹我娘,还我那死去的弟弟孑也,报仇!”
“这仇你不用报了。”
郭业没有避开让路的意思,依旧挡在她跟前,摇头说道:“嘎巴思已于日前伏诛。令尊令堂,还有你弟弟孑也的仇,我已经替你报了!”
“什么?”塔吉娜动容,不可置信地望着郭业。
“我家大人没骗你,”砒霜说道,“我们在城西集市的康吉客栈,伏击刺杀了嘎巴思。如果嘎巴思不死,你觉得末叶鞨能轻易将你从嘎达儿府里讨要出来吗?”
噗通~
塔吉娜双膝跪地,声泪俱下,连连磕头泣声道:“塔吉娜谢过郭大人,感谢你们帮我手刃仇人,让我父母和我的弟弟孑也大仇得报。”
“小嫂子赶紧起来!”
郭业再次将塔吉娜扶了起来,安慰道:“小嫂子节哀,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且行且珍惜吧,唉……”
塔吉娜摇了摇头,执拗地说道:“不过我还不能离开吐蕃。我家人的血海深仇除了嘎巴思之外,还有云容这个贱女人。她才是始作俑者,嘎巴思皆是奉她之命行事。这个贱人贵为吐蕃一国王后,却与外邦勾结祸害本国百姓。当初若非是她将我从嘎达儿手中买来,我的父母怎会被押解来这逻些城中?吐蕃有多少的奴隶百姓是因这女人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这个贱女人,我要冲进布达拉王宫中,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贱女人!”
说到这儿,塔吉娜郑重地看了郭业一眼,歇斯底里喊道:“只有杀了云容这个贱女人,一切才能烟消云散。”
云容!
郭业心中再次将这个昔日的东厂叛徒念叨了一遍,随后摇头说道:“小嫂子,我不同意你去杀云容,无论你是为报家仇,还是为国为民,我都不会同意。因为你单枪匹马,无论你身手再好,胆识最佳,都没用。只要你一进了布达拉王宫,那就是陷入龙潭虎穴之中。别到时候碰不到云容一根毫毛,自己却失手被擒了。”
“纵是死,我也不在乎!”
塔吉娜坚持己见,执拗道:“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要试上一试,杀了这个魔头贱女人!”
“扯淡!”
郭业声音骤变,严厉喝道:“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但你想过远在长安还身陷困境的王大哥没有?这次我们千辛万苦进吐蕃来逻些城,就是为了将你寻到。然后好将你带回长安,与王伯当大哥团聚。你若一日不出现,他便一日不会打消替你赴死顶罪的心思。难道你想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长安城?还是说,你就抱着自己死也要拉个垫背陪葬的心思?”
“伯当大哥……”
塔吉娜被郭业当头棒喝,轻轻唤出了王伯当的名字,怔住了。
郭业见状,稍稍语气转柔,又道:“小嫂子啊,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要更懂得珍惜。你现在只有王大哥一个亲人了,而王大哥又何尝不是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多想想他,想想那个对你痴心一片,至死不渝的王伯当,也许你会冷静一些,不会暂时被仇恨所蒙蔽。”
塔吉娜貌似被郭业当头棒喝骂醒了,浑身上下不再似刚才那般焦躁和愤怒,犹豫在当场左右彷徨。
郭业突然做了一个主意,决定道:“这样,云容这个贱女人交给我。这个仇,我替你了结!”
说着,郭业不顾砒霜投过来惊讶的目光,继续冲塔吉娜说道:“你势单力薄,进布达拉王宫与找死无异。你给我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内我必杀云容。杀了云容之后,你便乖乖地和我离开逻些城,返回大唐回到长安城。”
塔吉娜泪痕斑斑地望着郭业,连连摇头拒绝道:“不,我不能让你替我涉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