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后世明清的腐儒不同,他早就知道,儒家所谓的“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到了现在已经非常不合时宜。但是如何改进,却还是毫无头绪。
闻听此言,直如醍醐灌顶,仿佛黑夜中看到了一盏明灯。
他躬身一礼,道:“此言乍听起来粗鄙,但是细想起来,也还真有些道理,颖达受教了。不过,您所说得话,与圣人之言,似乎有所冲突,不知秦国公何以教我?”
“这……”郭业苦笑道:“孔尚书您这就难为了我了。郭某人不学三道四。”
“哪里,哪里。秦国公过谦了,您不学是不假,但要说无术就太过分了。天下间,比您更有术之人,孔某人还从未见过!还望您不吝赐教!”
这还没完了!
郭业没想到随口一句后世烂大街的话,竟然惹来孔颖达这么大反应,真讲理论,他哪讲得过盛世鸿儒呀!
他赶紧转移话题,道:“既然您赞成这句话,那对于高句丽的事情,又怎么看?”
“准确的说,我对那句话也不是完全赞同,只是觉得不无道理罢了。唉,孔某人才疏学浅,现在也不知到底应该是赞同还是反对了。”
孔颖达保持中立,其他人表示赞同,征伐高句丽,就成了板上钉钉之事。
李二陛下高兴的拍了拍郭业的肩膀,道:“刚才郭爱卿之举,可以算是舌战群儒了。史书之上,你恐怕能与诸葛武侯相媲美!”
尉迟恭道:“秦国公不但能运筹帷幄之中,还能战场厮杀,斩将夺旗!诸葛亮能比得了吗?”
“那你说秦国公能比谁?”
尉迟恭挠了挠脑袋,道:“这俺就不知道了。”
房玄龄道:“秦国公于文武两途都趋于极致,古往今来,还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如此良才,却被陛下收为爪牙。真是国家之幸,陛下之幸。微臣为陛下贺!”
李二陛下听了哈哈大笑,道:“秦国公今日建言有功,赏赐如意一对,以资嘉奖。”
见郭业今日出了如此大的风头,张亮心里颇不是味,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陛下,微臣以为在征伐高句丽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
“你指的是……”
“严防后院起火!若是您领军在外,有藩国图谋不轨,攻打我大唐,该如何是好?”
“此言有理。勋国公既然有此提议,到底该采取什么措施,想必已经胸有成竹了?都说出来吧。”
“微臣以为,藩国虽多,但真正能对大唐构成威胁的,无非是吐蕃和薛延陀两国。吐蕃与长安城远隔万里,即便作乱,一时半会也不会对我大唐造成致命的威胁。唯一可虑的就是薛延陀。”
“那勋国公准备如何对付薛延陀呢?”
“陛下可遣一使臣,对薛延陀晓以利害,告诉他们如若作乱,我大军回转,他们定然死无葬身之地。薛延陀受了警告,自然不敢越雷池半步!”
李二陛下闻听此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这就是你的主意?勋国公,你是想立功想疯了吧?派出使者警告,薛延陀就不敢反叛?这怎么可能?三岁的孩子都不会相信!”
张亮摇了摇头,道:“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诸葛亮摆空城计,就能吓得司马懿不敢进兵。但要是摆空计的是别人呢?恐怕就会成为千古笑柄。”
“你的意思是……”
“微臣的计策能不能成功,关键在于使者的人选。微臣举荐一人,出使薛延陀,包管能吓得薛延陀再不敢想“反叛”二字。”
“你要举荐何人?”
“当然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秦国公郭业郭子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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