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惊慌?”
“您的赤兔马……它…它……”
“怎样?”
“它快死了!”
“啊?怎么会这样?快带我去看!”郭业赶紧披好了衣服,来到马圈。
只见果然,赤兔马已经卧倒在地,双目无神,毛色暗淡,奄奄一息。眼见郭业来了,它作势欲起,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赤兔马极通人性,郭业简直把它当成了半个朋友,眼见它如此模样,简直是心如刀绞。
他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负责喂马的侍卫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它上吐下泻,再过了一会,就变成这模样了。”
“上吐下泻?你昨晚给它吃了什么?”
“跟平时一样啊,都是契丹人送来的草料。”
郭业心中一动,道:“难道是草料有问题?快叫兽医来看看。”
“咱们的人没兽医,已经派人去契丹人那里找了。”
“唉,那兽医怎么还不来?你看赤兔马的眼睛都闭上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正在这时,郭业忽然听到身后一阵马褂銮铃声响。他扭头观瞧,只见二三十骑风驰电掣一般飞奔而至。
为首一人,正是窟哥!
“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为救秦国公的宝马而来。”窟哥来到赤兔马近前,口中啧啧有声,道:“好马!好马!久闻秦国公有一匹宝马良驹名为赤兔,日行一千,夜走八百。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郭业道:“可惜现在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竟然上吐下泻。不知窟哥能否推荐几个兽医给我。”
“兽医?不用不用。我就是最好的兽医。”窟哥又围着赤兔马转了几圈,双手一摊,道:“没治了!”
“没……没治了?”
“不错。我看出来了,你这匹宝马是吃了肠枯草。”
“肠枯草?那是什么?”
“就是一种毒草。无论人畜,吃了就得肠穿肚烂而死,无药可救。唉,真是可惜了这一匹好马!”
他嘴里说着可惜,但是脸上的表情,哪有半分惋惜之色,分明是幸灾乐祸!
郭业怒道:“赤兔马吃的草料分明是你们契丹供给的,毫无疑问,这肠枯草也少不了你们的责任。”
“我知道,我知道。秦国公还请稍安勿躁。这件事呢,我承认是我们契丹的责任。这样吧,害死了您一匹好马,我赔您十匹怎么样?”
“不行!你们要负责把我的赤兔马治好!”
“这您可就强人所难了,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再大的本事,也没有起死回生之能啊。要是您实在气不顺的话,我赔您一百匹马总行了吧?”
“你……”
“我怎么了?您总不能因为自己的马死了,就要杀人吧?难道大唐的马,比我们契丹的人还金贵?”
“那当然不是,不过……不过……”
窟哥对答如流,还真把郭业问了个哑口无言!
他本能地就感觉到这里边有蹊跷,但是没有证据,还真拿此人毫无办法。
眼哈哈大笑道:“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您稍等,一百匹好马随后就到,告辞!”
他刚要上马,忽听得有人高声喝喊,道:“窟哥哪里走?够胆子的,就给我站住!”
旋即,一百多奚族骑兵冲到了他的近前!这队骑兵的为首之人正是奚族王子苏支!
他跳下马来,抡起鞭子就冲着窟哥抽去,道:“我让你毒杀我的马!我让你害死小白!”
别看苏支长得柔弱,那手底下的功夫还真不赖,窟哥左躲右闪,结果一鞭子都没躲过去,直被抽了个鲜血淋漓!
他手下倒是想救他,但是被苏支带来的人手围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
最后还是郭业看不过眼,道:“苏支王子,别再打了!真把他打死了,对契丹可不好交代。”
苏支恨恨地把鞭子一丢,道:“您放心,都是皮外伤。他死不了!”
窟哥呲牙咧嘴地说道:“你凭什么打我?难道是想跟我们契丹开战?”
“凭什么打你?你自己知道!我来问你,我的宝马是怎么死的?”
“那我哪知道?”
“你特么的是敢做不敢认是吧?哼,就这点胆子还追求萧丹姐姐呢?我都替你害臊!”
一提萧丹,窟哥的脸上可挂不住了,道:“怎么不敢承认?怎么不敢承认?我告诉你,不错,你的马就是我毒死的。不仅如此,秦国公的赤兔马也是我毒死的。怎么样?你咬我呀?”
“你……”
“我?我怎么了?难道还能让我给你们的马偿命?普天之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不跟你废话,待会我派人给你送去一百匹健马。这事就算完了!”
“卑鄙!无耻!下流!”
“如果骂人能让你舒服一点的话,你尽管骂!总而言之,你们二人的宝马被我药死了,此次赛马夺美,我是赢定了。只要能娶了阿丹,承担点骂名不算什么。”
郭业此时此刻真想把这小子宰了,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事还真不能这么干。首先,为马杀人,他自己就不占理。其次,一时冲动,此次出使契丹的计划就算完全失败。
赤兔马再重要,能有数十万百姓的性命重要?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容他多活几日!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偷偷为赤兔马报仇!
想到这里,郭业苦笑一声,道:“窟哥呀,窟哥。你今日之举,还真是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