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当时就急了眼了,道:“你说什么?你不会验尸?原来你是怎么对我说的?长安府衙里面,刑名律法,你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怎么现在又不会了?”
文四海一嘬牙花子,道:“刑名律例第一倒是不假,但问题是,仵作乃是贱役。小人从来没亲自动过手呀!”
郭业脸色铁青,恨声道:“我……我要你何用?”
见郭业面色不善,文四海不禁有些麻爪,他赶紧补救道:“秦王千岁您别急,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仵作的活,我也能凑合着干。”
“凑合的仵作可不成。”郭业摇了摇头,道:“这么多经验丰富的仵作都验不出问题来,你一个半桶水能有什么用?”
文四海眼珠一转,道:“您是说所有仵作都验不出来?”
“对。”
“而您觉得肯定有问题?”
“正是。”
“妥了!您把这事交给我吧。”文四海胸有成竹地说道:“除非是确实没有问题,否则我定能帮您查个水落石出!”
“此言怎样?”
“道理很简单。如果确实有问题,而刑部的仵作却验不出来。那就只能说明,不是技术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关于这些小吏的人心,老朽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郭业大喜过望,道:“如果你真能帮我破了这个案子,本王定有重赏!”
“什么赏不赏的,能为秦王效力,文某人心愿意足。好了,事不宜迟,您先给我交代一下此事的前因后果吧,咱文老头这就开始干活。”
“是这么回事……”
郭业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解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文老先生,您可听出来其中有什么蹊跷之处?”
文四海闭目想了一下,道:“蹊跷之处?那简直是太多了。听您一席话,关于徐氏父子怎么死的,我心中已经能猜了个**不离十。不过,若是直接验尸,可显不出我文某人的手段!”
“不用验尸?”
“当然不用,验尸那是糙活,文某人不屑为之。秦王千岁您暂且安坐片刻,马上就可水落石出。”
“好!我这八十多名手下全归你调用。文老先生,拜托了。”
文四海抖擞精神,高声道:“刚才是哪几位兄弟给林大枫和蔡国红动刑?”
这事可抵赖不了,当即有几个衙役出班跪倒,道:“是我们哥几个。”
“几位兄弟,说起来咱们都是同行。我文四海的名号,你们都听过吧。”
有人道:“都是在长安吃公门饭的,您老的名声我等当然听过。”
“听过就好。”文四海点了点头,道:“众位应该明白,衙门口的腌臜事可瞒不过我。二十板子把人打死了,该用什么手段,你我也都清楚。”
说着话,他走到了众人的面前,道:“刑部的仵作听谁的,我不知道。但是长安府衙的仵作,可是听老夫的。你们当中有人犯了杀人之罪,站出来吧。别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做人。”
当即,就有两个衙役向前挪了两步,道:“文老爷,秦王千岁,您二位可要法外开恩哪!我们都是被逼的!”
郭业见到这副光景,好悬没气乐了。
这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伙人敢当着自己这个秦王的面搞鬼,但是在文四海的面前,一点花活也不敢耍。
郭业当即一拍惊堂木,道:“大胆!你们竟敢当着本王的面草菅人命,实在是罪恶滔天。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还不如实讲来!”
那两个衙役一指崔仁师道:“就是崔侍郎!秦王千岁,县官不如现管,上指下派,我等是不得不为呀。这杀人之事,我们只能算是个从犯,您要找人抵偿兑命,就找崔侍郎吧。”
崔仁师怒道:“一派胡言!本侍郎饱读圣贤书,岂会指使你们草菅人命,简直是笑话。你们是受了何人的驱使,来污蔑本官?”
一个衙役道:“我说崔侍郎,事到如今您还推卸责任?这可不大地道。分明是您给了我们二十贯钱,让我等害死那两个狱卒。到了现在,您怎么不认账呢?”
另外一个衙役道:“就是就是。那二十贯钱我纹丝没动,就在床底下呢!秦王派人取来,一看便知。”
崔仁师冷哼一声,道:“钱上又没有记号,怎么能证明是老夫给你们的?”
“这……好呀,崔老贼,你敢抵死不认!……”
一时间污言秽语接踵而至,把崔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崔仁师丝毫不为所动。他淡淡地道:“骂吧骂吧,你们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老夫不和死人计较。”
文四海冷笑一声,道:“崔侍郎,你以为这样你就能顺利过关了?”
“老夫不懂你在说什么。”
文四海面露讥讽之色,道:“那两个衙役的确是不大聪明,没有留下你什么把柄。另外,杀害徐氏父子的两个狱卒,也被你灭口了。看起来,你这个案子的确是做的天衣无缝,不愧是老刑名。”
“文四海,你是不是还想说个但是……”
“不错,就是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惜呀,你对下层的狱卒,还是不够了解,他们可比一般的衙役聪明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四海道:“什么意思?我想崔侍郎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让他们办脏活。他们是不是要你写一张纸条?”
“你想套我的话?”
“谈不上套您的话,咱们都是老刑名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