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从五品的大理寺二把手?
郭业这小子是拜了哪家的菩萨,抱了哪尊大佛的腿儿,竟然能有如此深厚福缘?
大理寺少卿,虽仅从五品,却是六部之外极为显赫的一个官职啊。
听着冷天霖最后一句自嘲,康岳山也不由心中跟上一句,甭说是你了,跟这混账一比,就连老子这般岁数也活到狗肚子上了。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康岳山默默地哀叹两声,心中也寻思着,年仅二十岁就跻身从五品的大理寺少卿,普通官员穷极一辈子也无法达到,就连金科状元,榜眼探花也不一定能达到此番成就。
可偏偏就是这个不学无术,毫无功名傍身的小子能获此机缘,莫非他是个大气运之人,得上天垂青不成?
那三十岁,四十岁之后呢?兴许已是身居庙堂,封侯拜相也未尝没有可能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家茹儿给他做妾侍,貌似,貌似也不怎么吃亏。
最最重要的是,将来自己百年之后,也替自家大郎寻觅了一个强有力的援手。
郭业这小子虽然混账,但康岳山清楚这小子是个念旧念情之人,届时肯定会因为两家的姻亲关系,对康宝一路提携。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么?
想着盘算着,康岳山心中那杆天平,好像已经开始倾斜。
突然,
他问了冷天霖一句毫无关联的话,道:“冷县令,老夫看你应该是至今未娶,还一直单着吧?”
昂?
冷天霖被康岳山这么一问,顿时搞不懂对方想干什么,下意识地点点头,承认了康岳山的猜测。
康岳山见状,刚才还有些冷峻的脸颊突然浮出笑意,捋着两腮银须,哈哈打趣道:“难怪难怪,你说你一个二榜进士第七名的大才子,怎得好端端干起这保媒拉纤的活儿,哈哈,算是给足了老夫面子。”
呃……
冷天霖听罢一阵气闷,康岳山这是在开涮自己啊,在打趣自己堂堂一介文人,而且还是单身汉,竟然干起媒婆媒公这种烂糟事。
霎时,
冷天霖的脸颊有些臊得慌,心中不断咒骂郭业真是坑爹啊,令自己受了康岳山的言语奚落,此乃奇耻大辱。
刚想言语上还击几句,不过康岳山并未给他机会,继续说道:“冷大人,你堂堂二榜进士第七名替郭业来保媒拉纤,是给足了老夫面子。但是,你总得走走提亲的章程,做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等六礼拿?”
言下之意,冷天霖听出了康岳山是嫌自己不懂礼数。
一个武将竟然指责一个进士及第,天子门生不懂礼数,冷天霖真心没脸没皮了。
饶是冷天霖脾气再好,涵养再高,也委实受不了康岳山连番的言语奚落与侮辱。
立马,他准备拂袖而去,这保媒拉纤的活儿,不干也罢,谁他妈愿意来谁来,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受这份气了。
就在冷天霖准备怒容拂袖而去之时,又听康岳山嘟囔了一句:“如此轻率行事,老夫又怎得有颜面将茹儿许配给郭业为妾?脸上无光哟!”
我靠,一句接一句,没完了?
冷天霖淡定不住了,就在准备转身撂蹶子之时,他陡然听出了康岳山的弦外之音。
康老头,同,同意了?
昏,冷天霖心中一阵捉急,自己刚才真是气坏了,将成之事差点又坏了菜。
旋即,保险起见,他再次确认问道:“康都尉,您同意了?”
康岳山见着冷天霖竟然如此的后知后觉,不由又摆起刚才那副臭屁的脸色,重重一甩袖,别过脑袋哼道:
“好话不说第二遍!”
臭屁完之后,为了找回面子,又道:“冷大人,回头啊,你还是找个媒婆,再来我康家第二趟吧!”
昏!冷天霖连翻几下白眼,敢情是说自己这个媒公不专业呗。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答应了下来。
康岳山最后交代道:“告诉郭业那小子,纳妾可以,面子必须给老夫做足了。还有,让他亲自来我康家,我要听他解释亲口解释,为何非要在丁忧守孝这三年,来行这纳妾之事。”
冷天霖心中暗道,别说你了,本县令也想知道这里头的道道儿。
不过既然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也就替郭业大包大揽了起来,口中连连称道:
“康都尉放心,在下一定替您将话,原原本本地转达给郭大人。”
呼~
冷天霖松了一口气,今日总算是不虚此行了。
不过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堂堂天子门生,二榜进士第七名,今天算是丢尽了颜面,郭业啊郭业,你欠我这番人情可是欠大了,不行,本官还要跟你多多讨要一些好处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