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即便是上了早朝,臣子都无需跪拜皇帝。
因为唐宋及唐宋以前,君主集权制度还没像清朝那么强制,施行的还是君王与士大夫共同治理天下这种制度。
因此,在唐宋这种政治气氛相对比较宽松的朝代,三跪九叩见君王这种节操掉一地的礼仪,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甭说跪拜之礼,就是君臣一同席地而坐,谈论政事都是常常有之之事;而在早朝之中朝臣因为意见不合,撸起袖子彼此骂娘,动起手来打架,都是屡见不鲜。
更有甚者,如魏征之流,私下与皇帝相见谏言,说到激动处,唾沫星子啐到皇帝脸上,也是屡有听闻。
即便如此,皇帝还不能把魏征怎么样,因为宽恕了魏征这等铮臣,还能彰显出皇帝厚德载物,从善如流的明君本色。
李二陛下是明君没错,但李二陛下也是出了名的好面子。
见着两人相继行礼,李世民脸带笑意地挥挥手,示意道:“两位卿家免礼,免礼,来人呐,给马舍人与郭御史赐座!”
声音落罢,早有太监搬来圆凳,放在了阁内的左右两侧。
见着马元举先坐下,郭业也不矫情,走到圆凳跟前坐了下去。
这时,房玄龄突然站起来,说道:“陛下,既然接下来没有微臣的事儿,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天色有些晚了,老臣这几天身子骨疲累,想早些回去歇息!”
李二陛下闻言,频频点头应道:“可以可以,房爱卿且先行回去休息,刚才我与你谈的关于吐蕃八百里土地交割一事,房爱卿明日就派人着手去办吧!”
房玄龄抱拳应道:“臣遵旨,臣告退!”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且慢,”李二陛下唤住了转身的房玄龄,又嘱咐了一声道,“如晦已经病倒了,朕听着前去诊治的御医回禀,情况不容乐观呐。房爱卿,你当好好保重身子,房谋杜断,朕一个都不能少,懂了吗?”
房玄龄听到杜如晦的身体情况,脸上顿然起了几分悲戚,更多了几分感动,重重地点头应承道:“陛下放心,臣自晓得。”
说罢,这才缓缓抬步,朝着望北阁外走去。
吱呀一声,
房玄龄出了望北阁,房门应声而关。
阁中,仅剩郭业、马元举及李二陛下三人。
郭业心里正嘀咕,杜荷他爹病得很重?也没听杜荷这小子派人传信儿啊?改明儿个,我得去趟杜府,看看杜家老爷子去。
“郭业!”
“郭业?”
“郭爱卿?你在想什么呢?”
正当郭业思索间,李二陛下突然唤了三声郭业的名字,吓得这小子赶忙从圆凳上站了起来,连连抱拳应道:“陛下,小臣在,在,刚才有些神游外物,陛下恕罪!”
“哈哈哈……”
李世民见着郭业这般拘谨惶恐,没来由的一阵笑起,挥手示意他坐下,宽慰道:“无需紧张,你且坐下。此番你带着书学班赢了吐蕃人,立了大功,朕跟马周说过,定要好好赏你!”
一听赏字,郭业顿时心里安逸了不少。
不过嘴上还是谦卑道:“为人臣子者,自然要为陛下分忧解愁。陛下要赏微臣,臣惶恐至极!”
“哦?”
李二陛下听着郭业这套官油子的说词,不由脸上露出讶异,心道,这小子哪里学得这套东西,可比魏征那种老犟驴要讨人喜哦。
旋即,心情大悦之下摇头笑道:“赏不赏,朕说了算!有功不赏,那以后谁还愿意为朕办事,为朕效力?”
说着,鹰钩鼻上的双眼径直逼视着郭业,问道:“朕对功臣,能臣,从不吝啬!郭业,朕且问你,你想要朕如何赏赐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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