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诧异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高士廉道:“所以,龚吉此人在库司之中如此贪赃枉法,成为国之蛀虫,封德懿绝对逃脱不了一个用人失当之过。兴许,这厮收刮到的钱财,封德懿都有份参与。”
长孙无忌摇头苦笑道:“舅父唉,即便如此也无济于事,封德懿早在贞观元年就去世了,难不成还刨棺鞭尸,拉出来对峙不成?哈哈……”
高士廉对于长孙无忌的笑不以为许,轻声叹道:“无忌啊,死了才好,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不能抵赖啊!”
“嘶……”
长孙无忌被高士廉的话吓到了,呐呐猜测道:“舅父是说,将龚吉此案做大,把封德懿牵连进来?然后挖出萝卜带出泥,从封德懿这个死人身上做文章,将整个武德旧臣系统统牵扯进来?”
高士廉点点头,赞道:“然也,正是如此!关键还在于龚吉身上,只要他一口咬定封德懿曾与之分赃,那下边的事儿就好办了!”
“我懂了,突破口还在龚吉身上!”
长孙无忌一说完,高士廉立马提醒道:“此案刑部肯定要参与查核缉拿,龚吉到了刑部大牢中该如何说话,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长孙无忌道:“舅父放心,刑部尚书韦挺虽是建成余党,并非我们的人。但刑部的两位左右侍郎皆出自天策府,要将龚吉此案办成一个铁案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到了三司会审之时龚吉会说些什么话,届时我委托开国伯常何见上龚吉一面。”
说到这儿,长孙无忌眉宇间突然透出一股狠劲,说道:“开国伯常何虽非我们天策府嫡系,但好歹是圣上一手提拨擢升,也算是同宗同源了。届时,我会让他这个当姐夫的去大牢探望龚吉这个舅子。龚吉也是人嘛,往往到了绝望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前头升出一线曙光,心中自然就会升出一丝希望来。对吧?”
高士廉将桌上的账簿与举报信重新收起,放进怀中,说道:“我出来许久,现在该回御史台了。我现在就回去召集几位主事,还有一干监察御史,将账簿与举报信公之于众,明日早朝便开始弹劾龚吉。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长孙无忌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再挽留高士廉,起身相送他出了书房。
刚走出书房门口,长孙无忌突然心生一个疑问,喊住了高士廉,问道:“舅父,我很好奇这账簿和举报信到底是谁人给你的?你可别告诉我这些乃是匿名举报,外甥可不信哦?”
高士廉脸色微微错愕了一下,转身看着了一句:
“无忌,你这个做父亲的要学着一碗水端平才是,涣儿,冲儿固然是出类拔萃,但是老三羽默也不赖啊。至少,在识人交友方面,羽默强过他那两位哥哥!”
说罢,高士廉又是摇摇头,干笑一声,喊道:“一大堆子事儿等着老夫去处理,无忌勿送,走也!”
很快,高士廉被匆匆离去,消逝在了长孙无忌的视线之中。
留下长孙无忌一人站在书房门口,左手倚着门柱怔怔发着呆,寻思着舅父高士廉的最后一番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