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人物关系”让吴笙、徐望双双呆愣。
“其实我毕业就要回家里帮忙了,不用找工作,我们学校也没强制要求每个毕业生必须有实习鉴定。但是大四没课,同学找工作的找工作、考研的考研,都在努力,我不想每天无所事事地闲晃,就在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随口说了想找个兼职,感受一下社会,结果我二叔和小姑隔天就一人给我找了一个实习单位……”
“走后门”的羞愧让况同学的声音和脑袋一齐越来越低。
徐望却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他说的是给“家里”打电话,做出反应的却是“二叔和小姑”……
“徐哥,”况金鑫忽然响亮起来的声音打断了徐望思绪,只见他重新抬起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纯和坚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定,“我和你去!”
“行。”这一次吴笙没再犹豫。
收编完况金鑫,吴笙自然把目光投向徐望:“你呢?”
徐望别开脸,看窗外星辰。
吴笙起身绕过茶几,来到他仰望的方向,凭借身高优势挡住他的视线:“怎么不说话?”
徐望避无可避,只得看着对方英俊的脸,像个智者般一字一句缓慢而庄重:“我在沉思。”
吴笙一口老血哽在胸口:“这有什么可想的?你又不需要实习鉴定,也没拖家带口。”
徐望两口老血袭上心头:“单身狗就不需要尊重了?”
“这和尊重不尊重有什么关系?”吴笙不能理解徐望的脑回路,“单身就意味着牵挂少,你我都一样。正所谓‘无房无车单身狗,说走就走一声吼’。”
徐望:“……美国是不是都说汉语?”
吴笙:“嗯?”
徐望:“不然你哪来那么多俏皮话!!!”
“想当然”是吴笙身上除了“装逼”外的第二大槽点,当年不知多少同学被他折磨过。这个性格往好听了说叫“我觉得我们都应该这样思考”,大白话就是“你怎么能和我想得不一样呢,你太奇怪了”。
虽然事实证明大多数时候吴笙的思路都没问题,也是最优解,但这种过于简单粗暴的纯理性思维实在让人很想抽他。
你哪怕稍稍换位思考,迂回着说点好听话呢!
月落日升,窗外的天渐渐泛亮。
况金鑫看看“理所当然”的吴笙,再看看“剧烈沉思”的徐望,直觉还是做围观群众的好。
徐望早顾不上况同学了,任何决定都由多方因素权衡的结果,他现在正全神贯注在心里计算着每个因素占的分数。
去还是不去?
工作占5分。
安全占3分。
花费(钱)占1分。
吴笙……
徐望偷瞄那货一眼。
91分。
靠!
徐望心里有了决断,但嘴上不能服软:“我请假试试吧,”他对着吴笙挑起眉毛,又补了半句,“你别抱太大希望。”
吴笙一脸“寡人不甚满意”:“你就是决心不够,请不来假就辞……哎你轻点踢!”
“寡人被踹”为这场走还是不走的旅行讨论画上了休止符。
那把不翼而飞的水果刀,最终在徐望床边的地上发现了。
当时况金鑫已经离开,吴笙在客厅抱着笔记本查新坐标的确切定位,徐望则来到卧室换上班西装,结果打领带的时候不经意一低头,就看个正着。
终于被允许进卧室的吴笙拿过水果刀,摆弄两下,分析道:“或许不是掉的。如果你确定揣进口袋了,很可能就是‘^’不允许携带杀伤性武器进入。”
徐望没言语,算是低调认可了他的推断。
刀的问题告一段落,徐望低头看看自己打了一半的领带,又抬头看看吴笙,再下巴往门外一扬,意思再明显不过。
吴笙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居然就真的转身离开了。
徐望正诧异这人今天怎么如此听话,已没了人影的卧室门口忽然又探出个脑袋:“你穿西装挺好看的。”
徐望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傻子似的回一句:“哦。”
直到上了地铁,徐望才彻底回过神,心底一声长啸——不娶何撩!
抵达公司,“陕北旅游计划”自然就要提上日程了——
“又请假?”经理的脸上出现阴云,“你怎么一天天事儿那么多。”
徐望低眉顺目,态度好得不要不要的。
经理有火发不出,正憋闷着,一看请假条上的天数,脸干脆黑成了锅底,一嗓子穿透办公室门直达售房大厅:“一周?!你干脆滚蛋别干了——”
徐望轻轻抬眼,特顺溜地点头:“行,我辞职,麻烦结一下这个月工资。”
经理怔住,显然没料到徐望这么干脆果断。
徐望二话不说,直接去找财务领钱。
哪成想一个电话之后,财务给他结的工资条上就只剩一千九百块。
徐望压着火,提醒对方:“我前两天刚卖一个大户型。”
“辞职要提前一个月,随辞随走的一律不结算提成奖金。基本工资三千,扣除缺勤和公司已经为你缴的社保,就是这些。”财务振振有词,显然电话里已得到明确指示。
徐望定定看了她半晌,蓦地笑了,声音无比温柔:“我反悔了,不辞职了。”
嗅到不寻常的员工们原本在窃窃私语,见徐望两手空空从财务室出来,不仅没走,反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