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巽鹤看着自己犹自光滑如新的一双手,这双手曾亲手制造出许多威力无匹的暗器,也曾亲手刻下这里寥寥的几个名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时常在想,是否要先提前给自己准备一个?不过再看看老屋里现在几人的状况,他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不敢放手。
唐巽鹤抚摸着看上去较新的几个灵位,淡淡道:“这里一共有一百三十七个灵牌,其中有六个”他顿了顿“是我亲手做的。做的不好,恐怕再与他们相见时又要被笑话了。你师父我这些年来做过不少稀奇玩意,可是的确不擅长做这个东西啊。你们六人,我都带进来过,到时候六个人记得帮我做一个好看一点的,放在这里倒也不算丢脸。”到后面,语音竟已是不出的疲倦和落寞,忽然他身子猛地一震,语气陡然严厉起来,继续道:“谁要是敢偷懒,可得先问问我这双手答不答应。”
凤承平闻言抬起头,脸上的泪水早已埋进土中,一生可流的泪实在太少了,因为这些都要用别人的血来换,凤承平宁愿自己多流些血,也不愿再流泪。可世事真的随人愿吗?凤承平不知道,所以他只能自己克制住,用尽方法的去避免。
唐巽鹤右手垂下,向凤承平做了一个上托的动作,凤承平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托在膝间,便不作抵抗,慢慢的站直了身体。唐巽鹤走到他身后,问道:“今日我找你来,除了正式入门,还有一套武学要传授于你。”
凤承平闻言一愣,听老头讲了这么多,自己竟是将这平时最挂念的事给忘了,当即追问道:“是什么厉害功夫?莫非要教我漫天花雨了?”唐巽鹤笑了笑,摇头道:“以你现在的水平,学漫天花雨太过于勉强了,现如今,你们六人当中,也就李昔能学我这绝技,可惜他志不在此,我也不便勉强。你就别多想了,我要教你的,是一套刀法。”
凤承平听完,心下一阵计较:“唐门战斗,多是机关暗器伏击,配以匕首近战突袭,依靠身形上的优势,切入战局,也能很快的脱离开,所以内堡的那些人,多是配的匕首与暗器,却不曾听过有谁是用刀的好手,老头子不会到现在来诳我吧?”想到这里,忽觉背后一凉,对于金属的敏锐感觉让凤承平迅速的转过身来,只见唐巽鹤手中已多了一柄刀。
刀长不盈一寸,通体银白,在烛光的映照下仍然透出一股寒凉之气,凤承平不由得赞叹道:“好兵刃。”
唐巽鹤只是一笑,手握刀柄,刀身上清晰的映出他神俊的脸庞,凤承平知道唐巽鹤要给他演练招式,目不转睛的盯着其握刀的右手。
手动了。凤承平也紧张起来。
而下一瞬,他就想骂娘了。
堂内的明烛在挥刀的一瞬全部熄灭。刹那间屋内已被黑暗吞噬,“这是……在耍我?”凤承平愤懑不平得想,可当他静下心来,聆听着这接连不断的风声,突然明悟了,“原来是这般……”一丝微笑爬上嘴角,凤承平闭上了双眼,开始全心全意地用耳,用四肢,用心去感受周围劲风的变化。
这种在黑暗中感受的状态虽是让凤承平极为不习惯,不过对于长年累月接触金属的人来,这种感觉让他有了许多新的体会。黑暗持续了大概半刻钟,刀劲消散,明烛复,同时凤承平睁开双眼,身后传来唐巽鹤的声音:“不错。可曾听清楚了?”
凤承平微微颔首,看着四壁摇曳的烛光,低声道:“来得太突然,大概算是听到一些,要不您再给我演练一遍?”唐巽鹤抚摸着刀身,终是叹了口气,将刀轻掷给凤承平,同时道:“反应还不算慢,刀收好,不要随意拿出来用。”
凤承平点头称是,伸手准备把刀拿住,可就在手指刚碰到刀柄的时候,脸色一沉,竟是没料到此刀颇为沉重,突然掷来,一手居然有些拿不稳,刚刚才祭拜了老屋英灵,凤承平可不想在这里丢人,左脚后撤,右手作了一个引势,卸去不少力道,堪堪将刀握住,心下不由得一惊:“刚才听老头衣袂飘动的风声,他的动作不是特别快,但破风声决计不会这般,我已想到这刀不寻常,却没想到有如此之重。”他稍一掂量,已知这刀应有十七八斤,也不知是什么材料铸成,按道理来,像这样巧的武器,如果超重的话,其锋利程度应该会下降不少,所以唐门中人身上携带的暗器毒砂虽然不少,但为了保证其杀伤力,选择的往往是巧轻盈的类型,加以独特的手法发出去,以达到出手制敌的目的。可这刀只是近观,就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握在手里的时候,更是让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傲气,刀身明显被人用特殊的手法改造过,里面的杀气并未泄出。凤承平这几年来摸过的暗器、兵刃也不算少,然而也是第一次见过如此奇特的刀。
凤承平看着手中的刀,想着唐巽鹤刚刚的话,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询问道:“我,不是要我带着这么重的东西到处跑吧?”唐巽鹤摇摇头,笑着道:“当然不是。”
凤承平顿时放心,细细的看着手中的利器,道:“我就知道,老头儿您还是对我这个徒弟挺好的。”唐巽鹤淡然的补了一句:“不仅是跑,平时无论做什么都要带着。”话一出,凤承平手一抖,刀差点掉下去。他满脸疑惑的看着唐巽鹤,问道:“这……没开玩笑?”
唐巽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你如果知道这刀的来历的话,就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了。”凤承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