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转头看着车窗外飞快后退的景色，不知为何心里头颇为烦躁不安，好似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即将发生。
就在顾凡回陆公馆途中的时候，有几个人已经快他一步抵达。
陆境安拄着拐杖站在沙发边，随着话语在大厅响起，他沉然的目光渐渐染上了阴戾：“确定张宗林在？”
“断然无错，有兄弟提前定点亲眼瞧见的，因着那屋子不好偷听，我等不敢靠近，也不知谈话是什么。”
“你先下去。”
陆境安颔了颔首，等人离开后，他缓缓在空地踱了几步，手紧紧握着拐杖青筋毕露，猛地就抬起重重砸向边上的青花大瓷瓶。
“嘭！”
巨大清脆的声响响彻大厅，碎瓷片飞溅满地，外头的管家急忙入内，看到眼前的场景瞳孔一阵紧缩，颤着声道：“五爷！”
陆境安站在原地紧紧闭着眼，他深吸一口气双唇微颤：“等人回来，关进暗室，去查，丝毫都不能放过！”
命令一下，陆境安整个人像是虚脱般，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他深邃的双眸中充斥暴虐戾气，眼瞧着管家就要出门，他突然出声：“先别动手！”
总要，总要给人一个机会，他亲自问一问！
那是他想放在心尖上的人，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判了罪，或许是有什么苦衷，或许只是普通的友人相聚，或许……
片刻间，陆境安就找了无数理由，有些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
他缓步走到沙发落座，等人回来。
顾凡回到陆公馆时时候还早，刚进门就瞧见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的陆境安，不由诧异了一下。
“回来了。”陆境安深深看着眼前这个清隽温润的青年，面上是他自己都未能料到的平静，他冲着人轻轻扯了扯唇角，问道：“今日去哪儿了？”
“去了趟书局，你今日回的早。”
顾凡并未发现什么不妥，走了过去随口回答道，事情有了不错的进展，可眼下并未到坦白的时候，他打算等张宗林那边有了回复，再和陆境安和盘托出。
陆境安，应该会考虑他的建议吧？
顾凡暗暗想着，并未发现陆境安猛然暗沉的眼神。
“时间还早着，怎么不多逛逛，你以往不是和周小姐有交情，也可去拜访一下。”陆境安紧紧盯着顾凡，故意提到了周筱蝶。
顾凡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撇着嘴道：“你先前不是说，别和她多联系，怎么改主意了？”
“我看你也没什么交好的友人。”
陆境安掩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颤，内心深处浮现连他都说不出的失望，他想直接撕开一切问个明明白白，但是他摆不出那样的姿态，也唯恐得到更糟糕的事实。
是一开始就是张宗林的人？
还是，后来被收买了！
他对他，除了不能给名分，其余事无巨细，还不够好吗？
顾凡完全看不出陆境安的复杂的心绪，他闻言轻轻笑了笑，“那我往后就不顾忌去见她了。”
话音刚落，陆境安就按耐不住猛地起身，一字一句说道：“顾凡，你今日便没去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