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曦被说中了心事,登时就有些心虚,只好故意拔高音量来掩盖:“我犯得着这么做吗?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了。”
陆富贵也不甘示弱,道:“我要是有血,那也是被你给逼出来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文化就是没文化,连个成语都听不懂!”柳若曦揪住她的错处,开始进行人身攻击。
“停停停!”林夏被她们俩吵得头都大了,“这说得好好的,怎么又扯远了。行了行了,柳若曦,你说陆富贵要害你,那证据呢?”
柳若曦微微一笑,眼底有些许得意,道:“陆妹妹既然派人熬了这药,那就肯定会留下药渣。药渣不能留在后厨,因为一查就能查到,对你来说,太过不利,所以,只能藏起来。”
她顿了顿,然后接着道:“我命人查过了,今日没有任何人离开过王府,因此,这药渣定然还在府里。又不能吃,又不能烧,那么,只可能是藏在了你的金玉阁中。所以,只消派人去你的住处翻找,定然能找出证据。”
原来药渣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啊。
知道了对方的用意之后,林夏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药渣早在昨晚就已经被她挖走了,要不然陆富贵那个实心眼的二愣子就是跳进后湖也说不清了。
不过,这样看来,这柳若曦倒也不算太坏。虽然栽赃嫁祸,却没想置陆富贵于死地。
林夏这样想着,对着一旁的下人道:“来人呐,你们几个速去金玉阁,看看到底有没有柳妹妹口中的药渣。”
“慢着。”柳若曦出声叫住了那几个下人,“为保公平,我的人也要一起。”
说着,她便朝自己身后的一个婢女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抬脚跟了上去。
林夏一见那个婢女,就认出她来了。好家伙,可不得让你的人一起嘛,否则的话,其他人哪会想得到要刨土啊。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之后,那群下人们就回来了。柳若曦睨了陆富贵一眼,神色倨傲地问:“如何?可有搜出来什么?”
婢女在其他下人的目光催促下犹犹豫豫地站出来,道:“回夫人的话,什么也没搜出来。”
“你说什么?”柳若曦愣住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十分难看。
陆辰良见闹剧发展到这儿,也差不多该收场了,便开口道:“好了。不过是一场秋狩,竟引得你们剑拔弩张,闹得家宅不宁,像什么样子。去年带着你们,叽叽喳喳,吵得本王头疼,既是如此,今年,便只带王妃一个罢。”
“哈?”林夏有些傻眼。
前一秒还在看热闹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热闹本身,这转变来得太快,她一时适应不来。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夏薇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了,期期艾艾地道:“王爷,这样不太好吧。”
她倒不是嫉妒王爷只让王妃陪同,而是秋狩一年一度,实在机会难得,地点还是在皇家围场,她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
从前未出嫁时,看到去秋狩的哥哥拎着各色战利品回来,心里总是羡慕得不行。后来入了王府,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参加,谁知去年不巧染了风寒,便错过了。这次的秋狩,她盼了整整一年了,没想到心愿又要落空,实在不甘心。
“是啊是啊,王爷。府中姐妹这样多,若是只带我一个,太不公平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还请王爷三思啊!”林夏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强大的求生欲迫使她帮着开口求情。
谁知,陆辰良就像是故意要与她作对似的,明明看到了她眼底的祈求,却偏偏装作视而不见,还回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
众侍妾见他们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敢眉来眼去,看向林夏的目光变得愈发灼热。
林夏觉得,如果目光也可以杀人的话,自己现下怕是早已经死无全尸了。
罢罢罢,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想到这儿,林夏匆匆行了个礼,然后飞也似地逃离了原地。
时光如白驹过隙,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这便入了秋。
这日,阳光好得出奇,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林夏起了个大早,在莲儿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准备出门。
“王妃,今日秋狩,听说皇上也会来。奴婢知道,您打从失忆以后,性格就有些大大咧咧。这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一会儿见了皇上,您可千万别什么狗牙都往外吐啊。”莲儿担忧地看着林夏,心事重重地道。
林夏气得一个白眼差点翻不回来。她恨恨地哼了一声,道:“你家主子我属兔的,吐不出狗牙。”
莲儿叹了口气,知道她不爱听,便不再说了。
等上了马车,见陆辰良已经在了,林夏识相地坐到了离他最远的那个角落里。
莲儿知道林夏怕颠,老早便在马车里铺了足足三层软被。后者坐在上面,果然舒适。
马车缓缓朝前驶去,陆辰良从一旁拿出本书来,捧在手里,认真地看着。林夏注意到他的动作,不由得觉得稀罕。
她从前还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子弟呢,没想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风穿过车帘一角,将陆辰良手中的书页轻轻吹起,顺带露出了封面。她清楚地看到,上头,写着“春宫图”三个大字。
林夏:“……”
她就知道!
高估了谁也不该高估陆辰良!
林夏默默地背过身去,顺便把身子再往边上挪了挪。
先前听莲儿说皇家围场离王府并不近,坐马车过去,大约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