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地太明显，他想装看不出来都难。
陆辰良知道，她定然是有话要说的。可她却忽然闭口不肯说了，那定然是她顾忌什么，所以才会改口。这背后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还不够信任他。
她还没有完全地接纳他，把他当成是自己人，所以才会如此。而陆辰良不想她如此。
他，想走进她的心了。
不过陆辰良也不着急，他知道，很多事情越是着急，就越会适得其反。林夏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妻，他有足够的时间打开她的心门。
所以，他顿了顿，道：“如果有些事情你觉得现在不方便说，又或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才恰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说罢，他便抬脚，大步离开了原地。
方才，他说出那些话时，是认真的，诚恳的，并没有半分虚假在里面。林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异样。
正出神，莲儿从门外疾步走了进来，见到林夏，终于狠狠松了一口气。
虽然之前林夏对她使了眼色，示意她放心，可她这么可能真的完全放心。眼下见她好好的，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忙问：“王妃，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林夏摆手，示意不必了，道：“我现在没有那个胃口。”
莲儿见林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是和陆辰良闹了不愉快，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王妃？王爷给你脸色看了？”
“他没有。”林夏摇了摇头。
有些话，她原本是不打算同莲儿说的，可她又怕不说的话，莲儿乱猜，只会更加担心她，略一犹豫，便开口道：“其实，我是觉得今天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直觉告诉我，这个阴谋的背后，应该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莲儿不解地看着她，却没有开口反驳，也没有宽慰说是她想多了之类的，这已经令林夏十分欣慰。她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接着道：“你看，第一次，柳若曦诬陷陆富贵给自己下药，可她准备的假证也只不过是昏迷罢了。第二次，她派人替换了我的茶叶，那也仅仅是长疹子。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计谋太狠，也太毒了，根本不像是柳若曦的作风。”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刚刚陆辰良在的时候就想说的。但是考虑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心里定然也是不太好受的，这才咽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人非草木，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为了自己，能够不偏不袒，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令林夏意外了，要是再提还有他的其他女人也卷入了其中，他只怕会更心累。
毕竟，会来针对自己的人，也只有府里的这六个侍妾了。其他人不会这么做，也犯不着。
莲儿听了林夏的话后，细细回想了一番，发现果然是这样，便道：“是啊，王妃，这的确不像是柳夫人会做得出来的事情。她虽骄傲惯了，可心肠却没那么坏，想不出这等毒计。而且……”
莲儿说到这儿，忽然就有些犹豫。林夏看着她，道：“莲儿，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没事的。你看啊，我都已经将我心里的想法告诉你了，你难道还要藏着掖着吗？”
莲儿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便咬咬牙，道：“今日，奴婢在沏茶时，忽然有个眼生的下人跑来，说是柴房走水了，奴婢信以为真，就过去了。现在想想，那下人摆明了就是故意支开奴婢的，而她并不是柳夫人房里的人。”
莲儿顿了顿，接着道：“这件事情，柳夫人应该统共只收买了王五一个，否则的话，那个时候碧儿就应该将那个下人也一并抖落出来。毕竟他们大难临头，没道理不拖人下水。”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这话倒是分析得没错。
林夏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那个人太谨慎了，她借刀杀人，从头到尾就没有露过面。”
敌人太狡猾，且身在暗处，林夏拿她没办法，这件事情只好先按下不表。
第二日，林夏起床时，听下人来报，说是柳若曦去了。她穿鞋的手一顿，停在半空中，愣愣地抬头，问：“怎么忽然就去了？”
“回王妃，柳夫人是上吊走的。估计是昨儿半夜自杀的，早上下人发现她的时候，尸体都硬了。王爷说，既然柳夫人走了，那便保存她最后的体面，休离之事就此作罢。”下人恭恭敬敬地答道。
“哦。”林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下人离开了屋子，走之前，还贴心地带上了门。屋里的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半点风也透不进来，可林夏还是觉得有些冷。
柳若曦去了，她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林夏并不为她感到同情，或是惋惜，毕竟这个时代对女性太严格了，如果今天去的人不是她，估计就得是自己了。她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多要泛滥的同情心。
她只是觉得有些无力。
现在是柳若曦，那之后呢？王若曦，李若曦，赵若曦，她难道还要一个个地都斗过来吗？莫说是这世上，光是这京城里想嫁陆辰良的女人就能从皇宫排到郊外。
她不想过一辈子勾心斗角的生活。
前段时间她生着病，病好了之后又忙于对付柳若曦，如今这些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她也该把之前的那个想法好好地计划一番，然后付诸行动了。
她要走，她一定得走。而且这件事情不能拖，必须越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