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艳阳高照。
吃过了午饭,刘氏找熟悉的妇人串门子去了,宋父进了屋里小憩,二郎则在自己的屋里读书练字。
李慧娘哄了珠珠和元宝午睡,自个儿拿了针线篓子,坐在堂屋檐下做针线活,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手艺,加上李慧娘本人也是个喜欢做手工活的人,缝制一件简单的小孩衣物根本不在话下。
穿针引线,手里的绣花针在裁剪好的布料里来回穿梭,李慧娘眼神专注,手上的动作迅速精准,没一会儿,裁剪好的布匹就有了小衣的雏形。
咬了线,李慧娘正准备另穿一根新的丝线,伴随着趋近的脚步声,外边传来了王氏浑厚的叫唤声:“慧娘,在家吗?”
“哎,嫂子,我在呢!”
李慧娘急忙应了声,放下手中的针线篓,起身迎了出去。
王氏已经走到了院中,臂弯里挎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篮子,疾步走到李慧娘面前,一把将手里的篮子递到李慧娘面前,让她收下。
“这一纸包的红糖是姑母昨日托我婆婆买的,今日我家那口子给捎带了回来,说是每日里倒了水冲服,对女人身子好,可要记得每日都服用!”
“开了春,家里的母鸡一个不停地每天都下蛋,这不没多久就攒了一大堆,别舍不得吃,煮些个红糖鸡蛋水,好好把身子养好才是正道!”
李慧娘还没反应过来,王氏就一把将装满了鸡蛋的篮子塞到了她的怀里,只能硬生生地凭本能接住,愣了下,才小心翼翼地抱紧手里的篮子,生怕一不小心把一大篮子的鸡蛋都给砸碎了。
看着怀里抱着的一大坨鸡蛋,李慧娘心生感动,这么多的鸡蛋,要是拿去卖了也能换回不少银钱,可是够普通农家家里吃用一段时间的了。
不管王氏是出于什么动机,有这样一份心意,李慧娘也得惦记着她的好,更何况,王氏拿来的可不只是鸡蛋,还有一大块腊肉。
“嫂子,这怎么使得,那么多的鸡蛋,慧娘哪能白白收下啊!还有这块腊肉,嫂子拿回家去,给铁蛋他们几个孩子吃,我们家里也还有呢!”
这样大的一份礼,对农家人来说实属不易,况且婆母刘氏不在,李慧娘不敢轻易收下。
“给你就拿着,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哪有这么见外的!不就点子东西嘛,值当个啥,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权当个心意给你补补身子!”
“这腊肉也还是去年过冬那会儿留下的,现在开了春也留不了多久,我们家里也还有呢,你就放心收下罢,给家里添个菜也好!”
王氏嘴上说得轻松,可李慧娘又不是不谙世事的人,自然知道其中轻重,但王氏的态度强硬,推拒不得。
李慧娘也只能先收着这些东西,记在心里,往后有机会再报答这份难能可贵的心意。
“慧娘,姑母姑父他们可在家?”语气有些急切。
王氏这一趟可不是单纯的串门子,除了拿东西过来,还给宋家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那就是关于宋家大郎的行踪。
看见王氏面上的焦急,李慧娘也不敢怠慢,忙说道:“婆母去村头肖婶子家串门去了,公爹在屋里休息呢,嫂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叫二郎将二老给喊过来。”
“有大郎的消息啦!”
王氏的一句话,仿若惊涛骇浪,让李慧娘震惊得一时哑口无言,心里极度复杂。
不过这个消息对于宋家而言是一件大事,无论心里有什么念头,李慧娘都不敢怠慢,忙叫了二郎去公婆的屋里将宋父喊醒。
正打算亲自出门寻婆母刘氏,刘氏已经听到些风声急忙赶回了家。
刘氏一见到王氏,脚底生风似地几步就走到她的跟前,开口就道:“秀萍啊,是不是有大郎的消息?他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这个不孝子,白白让家人为他担心这么多年!”
饶是刘氏平日里这般泼辣要强的妇人,知道失踪多年的儿子有了消息,也忍不住情绪一时失控,面上的表情似喜似怒,完全没有了往常的镇定,眼睛都红了似要落泪一般。
宋父,宋二郎,连同听到声响醒了过来的珠珠和元宝,全家人都来了堂屋。
随着刘氏的一番话说出,众人殷切的目光都投向了王氏。
就连对父亲没什么印象的珠珠和元宝,也似懂非懂地张大着水灵灵的双眼,喊了人后就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王氏的答案。
被宋家人这样满含期待地盯着,王氏觉得自己实在是冒失,只不过是捕风捉影似的谣传,也不知是真是假,没多打听,听了一耳朵就急匆匆跑来宋家报信。
但转念一想,不管怎样,总比一直无声无息的好,不论是什么消息,也算是给宋家众人多了个念想。
“姑母,我也只是听我大哥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我们也不甚清楚,急着告诉姑母姑父,这不没多打听打听就急匆匆过来了!”
王氏这么一说,刘氏也稍微冷静下来了,几年没了消息还不是挺了过来,再怎么着也不急在这一时,想着,情绪也就平复下来了。
“秀萍,这究竟是咋回事,你可得好好跟姑母说道说道!”
王秀萍本来就正有此意,难得看到姑母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心生感慨,恨不得立马将知道的消息仔仔细细地吐露出来。
“今早有位老顾客去光顾我家档口,恰巧他以前见过咱家大郎,且又知道咱们两家沾了亲,前几日去府城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