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圣旨,延滞了小王爷华玉衡回京的行程。他本人非但不生气,简直就是乐不可支。圣旨的内容中分别提到了他和神木侯:皇帝陛下命神木侯丰洪勋带领亲兵立刻改道桑林隘口,前去支援大将军王;同时,为着历练华玉衡,命他为随行参军一同前往战争的第一线。
丰洪勋心中自然是不愿意带着华玉衡,圣旨是一回事,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帝的亲儿子,万里有个一,立多少战功都是白费。无奈,上命不可违,为今之计只能是对小王爷说明陈破厉害,让他到了前线不要太恣意任为。
“王爷……”丰洪勋刚开口,就被华玉衡拦住了话头。
“侯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父皇让我做参军嘛,我再调皮,也不会把军国大事当游戏的。到了战场,不,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参军,只是你的参军,可好?”
丰洪勋笑了:“如此甚好。臣下定会拼尽全力护王爷周全。”
于是,丰洪勋传下大令,全军改道东行。
路上,丰洪勋来到秋白雁跟前说道:“秋姑娘,再往前走一天,有一个镇子,届时,我留些银两给你,你就在哪好好调养身体,不要跟我们去桑林隘口了。另外,我写一封亲笔信,待到你可以长途跋涉之时,拿着它去繁花城神木侯府等候你的兄长,看到我的信,我的夫人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侯爷,我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不过是稍显虚弱。银钱我的确需要,我暂时不能随你们前往桑林隘口,我必须去一趟夜郎国,否则你们根本没有办法战胜毒圣的据比之尸。”
“此话怎讲?”丰洪勋甚是疑惑。
“我与侯爷、佩玉的相识,可以说与据比之尸有直接的关系。我的兄长应该跟侯爷提到过,我与逝去的六位师兄的目的地是夜郎国。”
“不错,令兄的确有向我提起。”
“我们七个去夜郎国并非执行刺杀任务,而是去窃取一样东西。之所以要去七个人,是因为拥有这样东西的人比较难对付,而且谁也不知道目标之物到底是是个什么模样。但是,据说它是这世上唯一能够对付据比之尸的东西。”
“我们西林国的人从来都没听过据比之尸,玄狐锦怎么连此物的克星都这么清楚?”
“这全赖北岩国由来已久、异常发达的情报网络。虽然不能再像上古时期那样实际拥有对其他三国的控制权,但是为了能够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北岩高氏受命于皇族广织暗部杀手,密切监视三国皇族、贵族的一举一动。在南风国女皇下令进攻西林国的同时,高氏就知道了据比之尸的存在。一方面为了防范据比之尸,另一方面为了从中渔利,玄狐锦才会收了钱要替北岩掌握先机。”
丰洪勋心想,北岩国君的确卑鄙阴险,竟然妄想发战争财。
“如果真如姑娘所言,夜郎之行种种不确定,当初是七人,现今就你一人,又该如何应对?”
其实秋白雁心中的把握也就两三成。可是她心里更加明白的是,如果不去夜郎试试,丰家军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毕竟,毒圣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
“侯爷,请您放心,我自有办法。到了隘口,还请等我五日,成与不成我都会传信给您。”
不知为何,丰洪勋看着秋白雁清澈如水的双眸,真的不想她前去犯险。
这时,一直在队伍前面和丰佩玉抽科打诨的小王爷一回头发现他二人窃窃私语、深情严肃、越来越靠后。兜转马头,华玉衡也凑了过来。
“侯爷,你与这姑娘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呢?”华玉衡一脸坏笑地看着二人。
丰洪勋知道他素来喜好开玩笑,没有答话。
秋白雁不免羞赧,赶忙解释道:“我只是请示侯爷准我前往夜郎国,恐有望寻获对付据比之尸的利器。”
“哦?那还等什么?兵贵神速,姑娘你还不赶紧出发?来人呀,拿我的护心锁子甲来。”华玉衡取过仆从手中的锁子甲又准备了三百两银票裹在里面递给秋白雁,“姑娘你总不能一个人去吧?不如我派我的侍卫……”
秋白雁不等王爷说完,忙不迭地摆手:“不必不必,我等江湖人士习惯独来独往。”说着直起身子、双脚一点马鞍桥纵身空中,“侯爷,记得等我五日再兴兵。”
话音未落,其人已在几十米开外,倏忽间,踪影全无。
“好一个百里孤雁!”丰洪勋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心中即感慨又担心。
华玉衡面上惊诧,心中却一沉、若有所思。
秋白雁走后不久,天色便暗了下来。丰洪勋命令原地扎营,顺便合议军务、部署兵力。
丰洪勋派出五路斥候,传令前方的大小城防、关隘为大军准备粮台、枪戟,还特别吩咐竭尽所能准备火油。另外,又派出两个小队子急先锋,更换便衣、怀揣他的亲笔信,分别前往玉峰山松竹观、悲恋湖秋桐书院寻访他的老师风雨术士云飞云老剑客。
长话短说,这一日,丰洪勋所带领的一万人马终于抵达两国的赤焰战场——桑林隘口。
一进关防,众人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露天空场中架起了很多帐篷,里面横七竖八摆放的软床上躺满了受伤的士兵、将官。这些伤号,从面上看不出伤在哪里,但是全都面色惨白、抖如筛糠,两腮瘪陷,不停地呻吟喘息。
丰洪勋仔细辨认,发现其中并没有梅久春炽凤营的人。看号坎、盔缨这些将士都是大将军王的嫡系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