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云居门口,樊氏走进屋子,却被翠玉拦了下来,“樊夫人,我家娘子病卧在床,如今吃了些药已经睡去了,眼下恐怕不大方便见您。”
“无妨,我看一眼便是。”樊氏朝里头的床榻上望去,看到了一个背对着门口的身影正躺在上面,看其身形,确实是慕容玉楼无疑。
樊氏又道,“罢了,既然二娘睡着,我便也不必打扰了,也不知玉书来过否”
翠玉浅笑一声,“樊夫人爱护我们娘子的心实在是天地可鉴,早间五娘便来过一次,如今夫人又来探望了一次,等到我们娘子醒来,婢子定当一五一十都告诉娘子。”
樊姬欲言又止,随即浅笑一声,“都是自家人,都是应当的。”
樊姬才走出浅云居,翡翠便走到她面前道,“夫人,五娘身边的侍婢说,五娘去了梨花苑,可婢子方才去过梨花苑,那里的侍婢说,根本没见过五娘。”
“什么”樊姬一个踉跄,没有见过五娘,难不成她凭空消失了不成
樊姬捏着翡翠的手,竟掐出了狠狠地一道印子来,“给我找,给我找”
“诺。”
过了好一会儿,翡翠才到她身边,“夫人,婢子找到了。有人瞧见五娘从角门出去了。”
“角门”樊姬有些慌乱了,她随即又想起了方才她收到的字条,老地方见。她喃喃自语,“老地方老地方到底是哪个老地方”
突然她灵光一现,随即同翡翠道,“给我衣”
还没入夜,慕容府中的角门便被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轻轻打开了,那人神色憔悴,手中还握着一枚簪子,这簪子是她送给慕容玉书的东西,是慕容玉书极为宝贝的东西。
樊姬出了门,一直往东,在东面一棵大槐树下停了下来,大槐树正对着的是一条幽森的暗巷子,在这条巷子的尽头,有一个破败不堪的院子。
这个院子早已无人,荒废了好些年。
樊姬倒吸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朝那扇半遮半掩的院门走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头亮着一堆火堆,但却空无一人。
庭前一口巨大的缸,樊姬才走了几步,就听到了从缸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听得她毛骨悚然,随后她心中一揪,连忙趴在了缸口一看。
里头放着的是成千上万的毒蝎子。
颜色偏深,含有剧毒。
单单一个就能使人在顷刻之间中毒身亡。
“玉书。”樊姬居高临下看着缸里的那些东西,双手颤抖地厉害,“玉书。”她一直喃喃自语着。
“也不知,慕容玉书若是在这缸里滚一圈,是何滋味。”突然,樊姬的身后响起声音来,她转过身,一个女子正穿着慕容玉书的衣物背对着她。
樊姬脱口而出,“玉书。”可当她再上前一步时,才发觉到其中的不对,“不,你不是玉书,你是二娘。”
慕容玉楼扭过身来,不知何时,她的双眼已经开始通红,仿佛是在滴血一般,而她那双浅茶色的瞳孔如今也变成了绿色,看起来竟是极为吓人。
樊姬被她的模样吓得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竟瘫倒在了地上,“你你,你不是二娘。”
“樊姨再好好看看,我怎么不是二娘了”慕容玉楼用她极为恐怖的眼睛看着她,随后上前几步,嘴角咧出了一个极为渗人的笑容,“怎么样被恐惧支配的感觉好受吗”
“二娘,你要做什么”樊姬本能地往后退,双眼极为恐惧地看着步步紧逼的慕容玉楼。
慕容玉楼却还是那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我想要做什么,樊姨难道不知道吗”
慕容玉楼指着这个院子的周围,嘴角浅笑,“樊姨,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地方,这里是你联系樊将军的地方,也是当日你联系那些刺客的地方,对吧。”
她冷笑一声,“可惜啊,樊将军嗜赌成性,你给他的那些银钱,他早就挥霍掉了,又岂能有钱去寻一些江湖刺客是故也不过网罗了一些在军中受过罚的士兵罢了。”
慕容玉楼说着低着头看着她,“樊将军之前只是齐国公的马前卒,只不过救过齐国公一命,齐国公才给了他一个守门将军当当,齐国公对他恐怕也是仁至义尽了。”
“你,你什么都知道”樊姬的脸忽得煞白,她的双腿开始抖了起来。
她指着樊姬身后的那口缸,“这里面的东西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很眼熟”
樊姬恐惧的眼神忽而变得绝望,“你是想让我跳下去吗”她紧咬下唇,随即起身,“好,我跳”
“慢着”慕容玉楼一把将她拉住,也不知慕容玉楼哪里来的气力,竟一把将樊姬摔到了一边,“我可没说让你跳,这里头的东西可是我精心为慕容玉书挑选的,你怎么配呢”
一听此处,樊姬顿时慌了,她连爬带滚地爬到慕容玉楼的脚下,哭着道,“二娘,你有什么事冲我来,玉书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慕容玉楼浅浅弯下腰来,用她那双绿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都不知道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你可知,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不知怎地,樊姬看到此时的慕容玉楼竟是有种来自地狱的冷意,这使得她的背脊一凉,她有一种预感,此时的慕容玉楼根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思及此,樊姬连忙朝她磕起了头,“二娘昨夜的蝎子是我放的我就该得到应有的报应但玉书还小,她真的是无辜的还求你放过她放过她”
“若是我说不呢”慕容玉楼随即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