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残雪散琼碎玉般洒落在树木的背阴处,春风刀子般扑打在人脸上,冷侵入骨,让人禁不住打颤。太阳依旧是宽厚待人,她无私的播撒着光和热,只是较冬天时添了更多的热情。昊昕裹了裹稍显破旧的兽皮袄,一抖缰绳,枣红宝马撒欢地头前跑在空旷的原野上,凤鸣紧随其后,木尔才第三,得得得有节奏的马蹄声打破了原野的宁静。
也许是早就嗅出了春的气息,巧嘴不在蜷缩在木尔才的马背上,而是兴致勃勃的展翅翱翔,俩眼珠子像不够用似的东张西望,嘴里不停的咕咕叫着,仿佛有什么喜讯在前面等着他似的。
昊昕他们拐过一个小山包,面前出现了一条浅浅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它默默流淌着,象在考虑什么心事似的,水底的软石上布满了青苔,宛如一个个黄绿色的绣球,水草像被梳子梳过的一样,伸出无数纤纤细手在水底挥舞着。夹杂着草香的一阵风儿吹过,顿时让人心旷神怡,昊昕吁住了宝马,回头对凤鸣、木尔才说道:“跑了一上午的路,你们也该累了吧。这里环境不错,还有条小河,今天中午,咱们就在此歇息、吃午饭如何?”
“好啊,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凤鸣爽快地答应着,一纵身下了马。
“既然你们两个都作出表决了,那我只有服从的份了。”木尔才不无醋意地说道,“还是老规矩,我找干柴,你们两个一个生火烧水,一个打猎。”
木尔才说完,下马自去找干柴,昊昕一拍马屁股到附近林子打猎去了。凤鸣从木尔才马背上的行李中拿出一只瓦罐,走到河水较深的地方打了一罐水,又从附近找了三块大点的石块,架起一个临时小灶。
这时,木尔才将捡来的一小抱干柴送到凤鸣面前,转身又捡柴去了。凤鸣用两块火石小心地点着火开始烧水,干柴在小灶里烧得噼噼啪啪作响,一条条火舌得意地舔着罐底,凤鸣蹲在地上,出神地看着热气腾腾、满上要马上要开的水。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凤鸣面前飞速一闪,瓦罐咣当一声被打翻在地,热水洒了一地,还把灶里的火也给浇灭了。
嘿,把个凤鸣给气得牙根直痒痒,她自言自语道:“哪个不长眼的这么缺德!”她站起身来四下里瞧了瞧,周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真奇怪,是什么东西敢在本姑娘眼皮低下捣乱?还打坏了行李中唯一的瓦罐,唉,看来这顿饭是连顿热水也喝不上了。”凤鸣心下想着,一抬头看到了在一旁戏水的巧嘴,遂问道:“巧嘴,你有没有注意到是啥东西过来,将咱们的瓦罐打碎了?”
巧嘴停止了戏水,说道:“瓦罐破碎的声音我听到了,只是什么东西也没看到。”
这时,昊昕乐滋滋地骑马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只五六斤重的野兔,他看到凤鸣满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就问:“喂,楼兰公主,愁什么呢?我刚刚打回一只肥肥的野兔,我整治干净后我们烤烤吃。”
凤鸣朝地上破碎的瓦罐一撅小嘴,委屈地说道:“我们唯一的水罐不知被什么讨厌的家伙给打碎了,一罐马上要开的热水眼睁睁地也没了,今天中午就只能凑合着喝口凉水了。尤其令人奇怪的是,当时我只觉眼前一道白影一闪,瓦罐就碎了,我立刻站起身来四处查看,却连个贼影也没发现,你说气人不气人?”
“消消气,去去火,我的女英雄,公主殿下,不就一个瓦罐吗,何必如此放在心上?咱们以后有机会想法再弄一个。今天中午先将就将就,我这有上佳的美味呢,”昊昕边下马边笑嘻嘻地劝道。
凤鸣被昊昕逗得噗嗤一声笑了。“这就对了嘛。”昊昕边说边走到小河边,他拿出腰刀,三下五除二地把野兔宰杀干净。这时,木尔才抱着大捆干柴回来了,听凤鸣说瓦罐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打坏了,他安慰了凤鸣两句,就帮凤鸣重新升起火来。昊昕用削尖的小木棍插住兔肉,在火上不停地翻动着,兔肉被火烤的吱吱响,不久就香气四溢,馋得在一旁观看的翘嘴直流口水,凤鸣扫了一眼巧嘴打趣道:“吃东西时你靠前,干活时怎不见你影子?”
巧嘴知趣地挪了挪身子一边去了,兔肉烤熟了,昊昕先撕了根兔腿递给凤鸣,说道:“热水没烧成不怪你,别把委屈放在心里憋着,否则会憋出病来,这样就不划算了。来吧,吃块本信使亲手烤的兔腿去去晦气。”
凤鸣温柔地瞥了一眼昊昕,道:“你劳苦功高,你先吃吧,我吃什么都行。”
“你就别客气了,我不喜欢女孩子婆婆妈妈的,拿着。”
凤鸣接过兔腿后,昊昕又撕了根兔腿递给木尔才说道:“尔才哥也是有功之臣,可不要说我偏心奥。”
“你老弟现在怎么也滑嘴滑舌的了?我才不在乎功不功的,吃哪儿都成,只要吃饱肚肚子就行。”木尔才说完,接过兔腿就大嚼大啃。
“我呢,我呢,还有我呢。”巧嘴在一边嚷嚷。
“忘不了,机灵鬼,瞧你嘴馋的。兔心兔肝兔肺都是你的了,这些没骨头,仔细你别吃撑了,当不了向导。”
对于瓦罐被打破之事,昊昕和木尔才也未放在心上,不过,那道白影却总缠绕在凤鸣脑海里,挥之不去,她隐隐感觉到这不是个好兆头,一定还会发生点什么。
第二天午后,昊昕一行来到一个依山傍水、青烟缭绕的村子,山前怀里零星的散布着许多简陋的茅草房,看样子最少有三十几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