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冷凝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一脸焦急的萧风铃,对其满含歉意地说道:“张……张公子他……”
“我靠!你们疯了吗?萧捕头你脑子秀逗了吗?”忽然一句抱怨的话语从门外传来,那是张云逸的声音。萧风铃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脸上顿时布满黑线,她缓缓地打开门一看,只见张云逸靠在破败的围栏上,胸前一个犀利的脚印,嘴角处挂着一丝血迹。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大汉,那正是连夜赶来的白显峰,他背着阔刀,脸上胡子也没刮,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正经人。
张云逸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进屋内,冷凝忏愧地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萧风铃一边给张云逸端茶倒水,一边委婉地向他解释着,张云逸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一看是误会他便一笑了之啦,但冷凝站在一边只是看着他,目光中既没有忏悔又没有心虚,这让张云逸很是心塞。
简单准备了一下,几人到县衙开始做笔录。
冷凝作为唯一看到凶手面貌的人,她受到了额外的保护,张云逸几乎对她寸步不离。
衙门里做笔录很快,不到一刻钟便交待清楚了事情的经过,知县定案,让冷凝回去后耐心等待,他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抓到叶青。叶青的名字在刑部有备案,他不仅犯下一个案子,有很多大案要案与他有关系。特别是最近这几月他格外嚣张,甚至建立了一个叫“魔人帮”的组织。
从衙门回来,冷凝被他们护送到善居阁里,张云逸开始向善居阁掌柜说起了冷蓦然死前对他交待的话。
虽然冷家被灭门,但冷凝还活着,所以善居阁便是她的财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知道冷凝没死的叶青很有可能卷土重来,张云逸决定带她离开,让掌柜的掌管整个家族的产业,每隔十天张云逸便会写信给他,以表对这里的重视。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云逸他们一直在帮助冷凝料理后事,在冷蓦然下葬的那一天,张云逸作为挚友出现在葬礼上,亲手给他埋土。
那一天,冷凝的天空无颜色,她呆呆地站在墓碑前,脸上除了木讷还是木讷,本该嚎啕痛哭的她突然变得很坚强,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就这样,他们安葬了冷蓦然。
虽然冷凝对张云逸没多少好感,跟别提信任了,但她父亲临死前将她托付给张云逸这个陌生人,她也只好跟着张云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经过灭门的惨痛,冷家庄园已经残破不已,冷凝让人把破败的围墙修好,用家里所剩的钱救济了一下那些死去家丁、仆人们。那一天,冷家大院里冷冷清清,冷凝独自一人在自己已经倒下一面墙的屋子里收拾着行囊,脸上酷若冰霜,谁也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这是一个寒冷的下午,家徒四壁的卧房里凉飕飕地,冷凝本就是寒性体制,被微风一吹便冷的直打寒颤。她缓慢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所有能拿走的都拿走,她已经做好了不再回来的准备。
树倒猢狲散,一看冷家险些惨遭灭门,那些曾经与冷家交好的大户人家也没人敢站出来说收留冷凝,也只有那么几个曾经来提亲被拒绝的纨绔子弟来了几趟,想要趁火打劫。
在这里她已经没有亲人了,没了亲人便没了挂念。
拖着巨大的包裹走出一片废墟,天空上下起了小雪,雪花飘落,没有一丝征兆。冷凝拖着包裹,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她大可以让别人来帮她,但她没有那么做,她听从了萧风铃的话,现在时代不同了,她已经不再是大小姐了。从现在起,她要自食其力,能活下去尽量活下去。
冷家大院占地面积很大,虽然看起来很气派,但对于现在吃力地冷凝来说,这未免有些不适应。她平时绕着大院里走一圈都会有些疲惫,跟别说是现在拖着巨大的包裹了。她虽然冷漠,但也是冰雪聪明。一看天空上飘起了雪花,她躲进一个没被破坏的屋子里等待,等到院子里过道上有了积雪,给包裹底下加快板子拖着走遍不费力了。
于此同时,张云逸他们在门口等着,他们知道冷凝怕冷,索性从善居阁里牵来一辆马车,带有火炉的双车厢马车,这要比张云逸他们的车豪华得多。一个唐帝国大户人家用的马车就要比祭赛国刑部标配的马车要好一些,这让张云逸对刑部很失望。
雪花飘落,在微风的浮动下雪越来越大,蝇头大小的雪花很快变成了鹅毛大雪,张云逸他们站在雪地里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翻身跃下马匹,将缰绳扔给追风。
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冷凝,他以为她出了什么岔子,索性他脚步加快,纵身一跃跳进大门,向前猛跑了几步结果忽然滑倒,头直接撞在门框上,这一幕被白显峰他们看到,萧风铃忽然笑的前仰后合,张云逸尴尬不已。
庭院里,冷凝看着雪的厚度差不多了,她拖起沉重的包裹继续“上路”,有了积雪的帮助,包裹的确轻便了许多,冷凝毫不费力地走出了后花园,在通过门洞时,她一抬头看到门口那一刻老槐树,槐树上系着一根根红色的布条,那代表着一个个祝福。她小时候曾跟家里的丫鬟打赌,说自己能爬到树的最高层,将红布挂在最高的枝头。
然后她便做了,后来真正做到了!可以说那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靠自己努力做到的事。
现在看到那光秃秃的树冠高层那一块早已经在风吹雨打中褪去了颜色的布条,她笑了,笑的很纯真,就好像那次她自己爬上去,父亲在树下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