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殷王与殷九思说的,当初神祭日的时候,主持祭神大殿的大祭司正是殷王,王蓬絮这一出毁的差点是他的祭神大典,他本身又是个自负自傲的人,自然生恨,当时他与神殿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神殿中除了虚谷以外,无人站在他这一方,他无奈之下只得去求助于他的老师殷九思,问问会有何影响,又该如何做,便将此事说了出来,而那侍女又正好去给殷九思日常汇报我的情况,便听见了,回来就告诉我了。”
任良宴说起这段惊心动魄的事情时,显得平静又从容,也不知是他经历得过多见怪不怪,还是因为事不关他,故而说来无所谓。
“你可知为何你来凤台城那么久,殷王都不曾接见你,一直等到拖不下去了,才召你入宫?”任良宴笑问着王轻候。
王轻候也笑,“以前只以为是殷王对我朔方城一直有不满,不成想还有这样一重原因。”
“不错,虽然我不知道殷王为何没有迁怒于你,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他对你们王家是很有敌意的,按照他的性格怕是会给你不少难堪,甚至故意害死你。应该是殷九思敲打过他,否则,你日子没这么好过。”任良宴说的这个“日子没这么好过”大有深意。
王轻候在凤台城里作死了那么那么多,如果,如果不是他真的处处小心谨慎,未曾留下半点尾巴痕迹,只怕就要被殷九思早早地提出来问罪了。
这样想一想,当真是一阵心悸,仍有后怕。
王轻候都不得不喝口酒压压惊,然后道:“殷九思不让殷王对我下手的原因,应该也是忌惮朔方城。朔方城死一个质子,我父候尚且能忍,再多一个,恐怕他就忍不了了,到时候朔方城生了异心,上谷城又正虚弱,可就有得殷朝受的了。”
“没错,所以我也才一直暗中观察你。”任良宴道。
“幸好未让前辈失望啊,不然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可就无法得知了。”
“也是你自己本事大,否则我一直观察又有何用?”
几人后来又喝了几杯酒,但未再说什么,全程就是越清古的插科打诨,逗方觉浅开心。
酒足饭饱后,王轻候携方觉浅告别了任良宴,并祝他一路顺风,他起程回去的时候,就不再去送了,毕竟既然殷九思对他,对朔方城早有提防的话,还是小心为好。
任良宴也不介意,只说他欠王轻候的一个人情,日后是一定会还的,还请王轻候不要狮子大张口,要得太多太狠。
回去的路上已是月朗星疏,稀稀拉拉几颗星明明灭灭地闪着,王轻候突然说道:“我觉得给我二哥传出那首词的人很有可能是你。”
“啊?”
“不然你为什么对我二哥印象深刻?不然你为什么听到那首词就醒过来?”他半真半假的话让人听不出喜怒。
方觉浅却道:“现在我都不一定就是神殿的人,只是有这么个可能,你至少等坐实了再给我安这样的推测吧?”
“如果真是这样,就说明你是神殿中难得的好人,就像于若愚一样,也未必不是好事啊?”王轻候语气轻快了些,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在努力地把方觉浅往好的那一方面想,哪怕她真的可能是神殿中人,也希望她是神殿里的好人。
虽他明知,进了神殿,哪里还有好坏之分,便只剩立场阵营。
“回家吧,这两天折腾得也够呛,白执书也应该回来了,我得回去听他说说月西楼当时的神情,才好做准备。”王轻候笑着搭上方觉浅的肩膀,动作自然顺手。
“你又要搞事情啊?”
“总不能因为殷九思盯着我,我就不搞了吧?那多对不起你叫我搅屎棍啊?”
“你也知道哦。”
“你知道吗,你叫我搅屎棍,那这凤台城是什么?”
“……”
“那你是不是也在这凤台城里过着?所以,你是什么?”
“……”
“恶不恶心?”
“……”
“以后还叫我搅屎棍不?”
“王轻候我砍死你!”
“不是,唉哟,姑奶奶,你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啊,咱能不能文明点,你骂人不行大不了找人帮你骂啊,打打杀杀算什么玩意儿?”
两人打打闹闹追逐一路,王轻候那是撒开了丫子跑才能逃得过方觉浅的魔掌,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遇上敌人尽量不要逃,正面刚,也许还有存活的机会,被敌方一直撵着打,基本上是个死。
王轻候要不是及时跑回了家,早就被方觉浅揍死了。
他躲在花漫时后方,推着花漫时挡着:“拦住她!”
“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花漫时险之又险地躲着方觉浅的刀,抱住她腰:“谁把你惹得这么生气?”
“王轻候这个王八蛋!”
“哟,不叫我搅屎棍了?”
“我砍死你!”
“女侠饶命!”王轻候眼看着这一刀就要劈落下来,高喊一声。
“叮铛——”一声响,方觉浅偏头看,看到不怕死的白执书取了佩剑接住她一刀。
“来得正好!”方觉浅手腕一旋,刀刃滑着白执书的长剑往上,直抵他握剑的虎口。
白执书心里苦,他只是看小公子快被方姑娘一刀劈死了,想也没想就去救人,没想过要跟方觉浅过招的。
他哪儿是方觉浅的对手啊?
几乎是被吊着打,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吊着打。
打到最后剑也掉了,衣服也破了,连退数步拱手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