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玄青色衣袍被卷起的热浪吹得上下翻飞,一头乌黑缎发也随之漾开,深邃幽暗的眸底被烈焰染成了嗜血的红色。每走一步,那烈焰之剑就会在地上划出刺耳的金石之音。
这十二个北冥驭兽强者很显然并不是一味好勇斗狠之徒,他们看起来是随意的将夜兰息等人围在燃烧的护城河旁边,实际上,每一个人双脚所踏的位置,每一头灵兽所站立的位置,其实是暗藏了凶险的阵法。
他们此举前来,是要将夜兰息击毙在皇宫与外界相隔的护城河边上。
十娘焦急的站在阵法之外,暗悔自己学艺不精,竟是看不破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的阵法。看上去明明是生门,一上前却透着死门的扼杀之气。
刚才她凝化在手中的雕翎箭弩也都已经对着为首之人的契约兽射了过去,可是雕翎箭在进入阵法之后,立即就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隔着强大诡异的阵法,面对着带着强烈死亡气息的北冥强者,两个人深深的对望着,从前的种种委屈与误会,在此时遭遇强敌,共面生死的时候,全部都消散不见。
他只想要她带着孩子赶快离开。
她却只想留下来与他同生共死!
桑十郎在十娘的旁边伸手轻轻拽她的衣角:“十娘,十娘……”
十娘收回目光。极不耐烦的说道:“桑公子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此地凶险,你不要白白赔上性命才好!”
桑十郎笑着回说道:“与十娘你死在一起,十郎我求之不得。怎么能算是白白赔上性命呢?”
这话说得十分痴情暧昧,自一个才刚刚认识的陌生男人口中说出,竟是丝毫也没有生硬的感觉,就好像这话早就存在他的心里了一样。
十娘心中猛然一动,急忙转身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将他的手腕一把抓了起来。
在十娘的记忆当中,司徒翼曾经用他那块棱角锋利的蓝色玉髓,反复割磨过他的手腕,还记得那是一条十分骇人的豁口,当时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可是,眼前这桑公子的手腕上却丝毫疤痕也没有,手腕光洁肌肤柔滑,上面莫要说豁口,就连一丝小小的划痕也没有!
十娘摔下他的手腕:“你到底是谁?”
“十娘你忘记了吗?我叫十郎呀,桑十郎,我还说过我们的名字很相配呢!”
桑十郎一面规规矩矩回答她的问题。一面又带着倾慕的神色,诚意说道:“十郎是南央富家子弟,今年十八了,若十娘你还没有许配人家的话……”
十娘此时强敌当前,哪有什么心情与他谈什么婚配之事?
这桑十郎的样貌虽然是完全陌生,可是脾性语气,却是十分像那个一根筋的稚嫩少年司徒翼。
司徒翼是十娘心口一处不便言说的痛,她想忘。也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能将那个眉目清秀面色苍白的少年忘掉。
可是桑十郎杵在这里,一言一说都在提醒她,有那么一个人,是那样的依赖过她信任过她亲近过她……
十娘咬了咬唇,不想拖泥带水的给这个奇怪的桑十郎留下一丝希望,当即斩钉截铁的回绝说道:“桑公子你想多了!本姑娘已经有了身孕,是别人的妻子是被人的娘亲了,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该干嘛干嘛去吧!”
桑十郎听了这话,愣怔了一下,面色突然转喜,伸手将十娘的双手拉过来一把握住:“十娘,你有孩子啦?”
她有了孩子,他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却显得十分高兴!
十娘拧着眉,狠抽回手,身子往后面退去,冷道:“对!本姑娘已经有了两月身孕,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他不仅没死心,相反,还很是惊喜的望着十娘:“孩子,有孩子了,哈哈……”
那张清朗如玉的脸上,因为这突来的兴奋更添了些生动的神采,一双眼瞳也是流溢出异样的光彩。
十娘心中暗骂这人是疯子,神经病,要早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心思,就不应该开门让他们进来避雨了!
当下也不和他再多做纠缠,十娘召唤出赤金火凰,手中持着火凰之羽,凌空跃起,对着那阵法当中的为首之人,狠劈出去一道闪动着耀目白光的光刃斩。
光刃斩还未到为首之人的身边,为首之人身边的虚空突然被撕开,两个身穿半身护甲的人出现了,两人联手,将十娘这道威力强大的光刃斩劈向一边。
十娘眼波一动,风羽守护者?
夜兰息的风之羽在这人的身上!
夜兰息做质子的时间里,每隔半年就要接受南央皇室的检查,查他是不是在暗中习练术法!
每次他都能躲得过去,就是因为祖庭尊上的元气都在这风羽之中,他抱着风羽十来年都不敢怎么吸收上面的力量,就是害怕会被南宫皇室发现。
后来他自己登上帝位之后,这才开始慢慢从风羽上面得些力量过来,若风羽从此就被这北冥强者夺了去,那夜兰息的实力岂不就是永远都会停滞不前?
十娘思及此处,心中更是焦躁了几分。
为首之人是一位等级极高,就快要突破进入天地玄黄的火属性超强驭兽师,穿一身玄色战衣,威武霸气。
他的身边,蹲着一头身躯威猛的烈火雄狮,那雄狮怒视着前面的夜兰息等人,不时发出威胁的闷吼。
那人鄙夷的看着对面持剑而立的夜兰息,嘲笑说道:“三皇子别来无恙呀,皇上和皇后知道你在南央这边大有作为,特地派我们北冥十二护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