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分日夜的刻苦习练,这种劲头,就连魅影也自愧不如。
根据书卷所授,再配合着夜兰息给的丹药,他们习练起来效果很是明显。
她掌心的小火苗已经能够运用自如,虽然攻势依旧不强,可是比起刚开始的时候,进步了不少。
魅影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拼命,好像恨不得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将这书卷上面的术法全部学会一般。
虽不懂,可是却也就这么陪着她,一路练了下去。
遇上艰涩难懂的地方,两个人会互相交流切磋,练得累了,就抓过呼呼来一翻揉捏玩耍。
呼呼是魅影给这只小虫子取的名字。
她每日一滴血,把这只奇怪的小虫子喂养得肉乎乎,胖乎乎,软乎乎,魅影说,不如我们就叫它呼呼吧!
呼呼的身子长大了些,从前只有十娘一根小手指的粗细,现在,得有大拇指那么粗细了吧,依旧是晶莹剔透的翠绿色,十分可爱呆萌。
十娘不知道它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再变成那种骇人的暗绿色巨蟒形状,她只知道,这是和娘亲有关的东西,得好好待它!
魅影斜靠在血牢的墙壁上,目光透过血色栏柱,看向抱膝打盹的鸠十娘。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想停下来,想和她叨叨一些很久远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是真正的魅影,天底下没有任何东西能困得住他……
可是她总是很忙,每次一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盘膝坐下,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开始吧!
然后,直练得她像现在这样累趴下。
他看着混沌昏暗的虚空,闷声长叹一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真的好想好想出去看看,哪怕只一眼,也好。
……
十娘闭门不出的日子里,南央帝都的酒肆茶楼里,却都在传说有关鸠七娘的笑话。
那日深夜,她同噬天焱联手截杀鸠十娘,想要从她的身上把那粒洗髓丹夺回来。
没想到她自己被鸠十娘手中的小石子划伤脸颊不说,还被司徒翼的摄魂术所惑,害得她和噬天焱一起对着一只铁笼子接连使出雷霆之力。
当时已是深夜,很多南央人都已经睡下。
听见外面雷光闪耀霹雳不断,他们披衣出门,惊讶的看见南央最强最拽的天才强者鸠七娘,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的正和她的噬天焱一起,对着早就被焚化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东西接连发出攻击。
开始的时候,这些南央人还颇为顾忌,只当她是在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
他们躲在自家门后看了半天,才看出她居然没了神识一般,只知道不停的发出攻击。
直到最后,身子摇晃,喷出好几口血来,手中攻势却依旧不见停下,这才知道她大概是被摄了心智了。
大家都围拢上来,对着她和她的噬天焱指指点点。
鸠七娘性子向来嚣张猖狂,为人又心狠手辣,近一两年仗着九级驭兽师的身份和手中的噬天焱,更是无法无天飞横跋扈,早就惹得这些南央人敢怒不敢言了。
今日得了这么一个机会,自然是少不得一番讽刺挖苦。
甚至又顽劣之人,开始用小石头和烂鸡蛋丢她,她也给不出半点反应,只是不停的对着一个方向劈出气势渐弱的雷霆之掌。
直到凌晨天亮的时候,乌氏带着八个儿子从竹林追杀了售丹之人回来,看见街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很多人,嘻嘻哈哈议论不休,这才看见已经快要脱力昏厥的鸠七娘和她身边的噬天焱。
众人被鸠府的人轰散,鸠七娘和她的噬天焱,也就被当成一个笑话在南央国传开了。
鸠七娘回到鸠府,昏厥了整整一日一夜,这才幽幽醒转过来:“娘……”
“诶!七娘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为娘担心死了!”
乌氏喜极而泣,拉着她的手抱怨说道:“七娘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鸠七娘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努力回想那夜截杀鸠十娘的事情。
犹记得当时她使出九重元气,凝成杀气腾腾的雷霆之击,完全能够把那个该死的臭丫头击毙在当场。
只是,后来……
后来的事情,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她眼底一片茫然,痛苦的低声说道:“娘,我觉得鸠十娘,我觉得鸠十娘那丫头有点邪门儿!”
乌氏嗔怪的看她一眼,阴毒的开口道:“为娘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叫你一定要心狠手辣,不能留下后患!你在挖了她的心之后,就应该一把火烧了她……”
“呀!”鸠七娘猛然想起了什么,打断她的话,从床上起身直扑向旁边的梳妆台,一把抱过铜镜往脸上照了照,哭丧说道:“娘,我的脸……”
乌氏恨其不争:“没出息的东西,你现在还关心你的脸?也不看看你的内元之气被你虚耗到了什么地步!”
鸠七娘又赶紧放下铜镜,调息察看,片刻之后,几乎要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娘,怎么会这样呀?”
乌氏叹息:“只可惜我手中没了子午鼎,要不然的话,帮你恢复容貌和增补内元,也只需一两天的时间,现在……”
“现在怎么办呀?再过几日就是女儿十七岁生辰,到时候女儿难道要用这副鬼样子去见太子殿下么?”
鸠七娘看着左边脸颊上横亘着的那道狰狞疤痕,跺脚撒娇又道:“女儿还指望能在生辰上和太子殿下有进一步的发展呢,这下可要怎么办才好?”